他试图用食物降低对方的戒心。
小女孩的目光果然被那包“糖”吸引了一下,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但随即更加警惕地摇头,握紧了铁管:“不要!奶奶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你们都是坏人!想抓丫丫!”
丫丫?是她的名字吗?
李云霄心中一痛。这孩子显然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如此戒备。
他收起清心丸,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他小心翼翼地、从气海内引动了极其微弱的一丝…属于逍遥的混沌道胎的气息。
这丝气息温和而纯粹,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只是最本源的混沌波动。
当这丝气息出现的瞬间,名叫丫丫的小女孩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恐和戒备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找到同类般的茫然和渴望所取代!
她手中的铁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怔怔地看着李云霄,小鼻子抽动着,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
“你…你身上…有…有和丫丫一样的…味道…”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暖暖的…好好的味道…”
成了!混沌道胎之间果然存在某种特殊的感应!
李云霄心中一喜,正要上前。
就在这时—— “丫丫!丫丫!你怎么了?!谁在那里?!”一个苍老、焦急、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老太太声音从巷口传来!
紧接着,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拄着根木棍、挎着个破旧编织袋的老太太,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她看到站在那里的李云霄和掉眼泪的丫丫,顿时如同护崽的母鸡般,猛地将丫丫拉到自己身后,用木棍指着李云霄,虽然害怕,却异常强硬地吼道:
“你干什么?!你想对我孙女做什么?!滚开!不然我喊人了!别以为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就好欺负!”
这老太太看起来六七十岁,满面风霜,衣着比丫丫好不了多少,显然也是靠拾荒为生。但她看向李云霄的眼神,却充满了毫不妥协的保护欲。
李云霄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老人家,您别误会,我只是路过,看到这孩子好像哭了,过来问问情况。”
“路过?这死胡同有什么好路过的?!”老太太根本不信,眼神依旧警惕,“丫丫,他有没有欺负你?”
丫丫躲在奶奶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奶奶的衣角,看了看李云霄,又看了看奶奶,小声说:“奶奶…他…他身上有好好闻的味道…和丫丫一样的…他不是坏人…”
老太太一愣,疑惑地看了看李云霄,似乎也隐约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种让人莫名安心气息,但长期的苦难生活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哼,就算不是坏人,也别靠近我们!我们啥都没有!快走!”老太太依旧挥着木棍驱赶。
李云霄看着这一老一小,心中叹息。他大致能猜到她们的处境。丫丫这特殊的混沌体质,虽然微弱,但或许也带来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让她们被排斥,只能躲在这垃圾堆里艰难求生。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另一个混沌道胎的出现,干系太大!必须弄清楚缘由,并确保她们的安全,尤其是不能被叛军发现!
但他也知道,此刻贸然提出任何帮助,都会引起更大的警惕。
心思电转间,他有了主意。
他后退几步,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然后从口袋里(实则是从储物袋)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又拿出那包清心丸,小心地放在地上。
“老人家,我没有恶意。这点钱和孩子吃的糖,你们拿着。天气冷了,给孩子买点厚衣服吧。”他语气诚恳地说道,“我就住在大学城那边,如果…如果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我。我叫李云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死胡同。
留下老太太看着地上的钱和那包“糖”,一脸惊疑不定。丫丫则从奶奶身后探出小脑袋,望着李云霄消失的方向,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离开福安巷,李云霄的心情无比沉重和复杂。
第二个混沌道胎… 残缺的… 流落街头的… 被叛军称为“实验体零号”的…
无数的线索在他脑海中碰撞、交织。
他几乎可以肯定,丫丫,就是叛军“生命摇篮”计划那个所谓的“最完美的失败作品”!她可能是在计划失败后,侥幸逃脱,被这位拾荒的老太太收养,隐藏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靠着混沌道胎那一点点本能的隐匿特性,艰难地活到了现在。
必须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再落入叛军之手!
但同时,也不能贸然将她带走,那会吓坏她们,也可能暴露目标。
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取得信任,然后再…
“吸溜!大佬!不好了!”王富贵意念的紧急通讯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GSDI那边!琳达博士发现你不在实验室了!正在找你!而且…周老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也查到你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南区域!她好像打着车往这边来了!还在群里直播‘追寻真理之路’!”
李云霄:“……”
刚解决一个危机,另一个更大的危机(社会性死亡危机)又迫在眉睫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条肮脏的小巷,又感知了一下远处正在快速接近的、属于周老太那狂热的“学术气息”…
一咬牙,身形再次加速,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
必须先甩开周老太!然后再想办法安顿丫丫她们!
今夜,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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