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光怪陆离的能量维度中沉浮,无数信息碎片如同星河般冲刷着李云霄的灵魂。他仿佛看到了世界的诞生与寂灭,看到了无数文明的火花在时间长河中明灭,也看到了连接不同维度的、纤细而脆弱的“脉络”。界核碎片蕴含的知识太过浩瀚,以他目前的境界,连万一都无法理解,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股信息的洪流。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同化、消散于这无尽知识海洋中的前一刻,一股强大而熟悉的外部干涉力,如同锚钩般猛地将他从这片维度中拽了回来!
“噗哈!”
现实的感觉瞬间回归,剧痛、虚弱、以及身体濒临崩溃的警报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冷的祭坛顶端,但祭坛本身已经黯淡无光,顶端的界核碎片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凹痕。整个祭坛空间布满了巨大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空中那毁灭性的能量漩涡正在缓缓消散,天地反噬的雷云也因为失去了核心目标而渐渐平息。祭坛深处那古老存在的咆哮也变成了不甘的呜咽,随着封印的残余力量而重新沉寂下去。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发,似乎……结束了?
“小子,玩得够大的啊?差点把整个西北都给炸上天!”一个略带戏谑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云霄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身影正蹲在他旁边,不是龚老头又是谁?老头手里拿着个破旧的、看起来像是罗盘又像是平板电脑的玩意儿,上面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刚才显然就是他强行干扰了祭坛的运转,把自己拉了回来。
“龚……老……”李云霄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浑身动弹不得。
“别废话了,赶紧嗑药!”龚老头不耐烦地塞了一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丹药到他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强大的药力迅速流遍四肢百骸,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压制着狂暴的能量残余。
另一边,疾风和蛮牛也瘫倒在地,浑身是伤,但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而原本冲进来的IBRC成员,包括那个“屠夫”,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只在远处留下几滩血迹和一些破损的装备零件,似乎是在最后关头被强行传送走了。
“IBRC的人……”李云霄勉强问道。
“哼,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身上都有紧急空间传送符,见势不妙跑得比兔子还快。”龚老头撇撇嘴,“不过经此一遭,够他们肉疼很久了。倒是你小子……”
他上下打量着李云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界核碎片呢?被你吃了?”
李云霄内视己身,苦笑着摇了摇头。界核碎片并未在他体内,而是在最后爆发中,似乎……耗尽了能量,或者说,其本体跨越维度离开了?他只感觉到丹田内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的七彩流光,如同种子般沉寂着,而那股灰白能量也稳定了许多,与剑意、咒印形成了一种脆弱的三角平衡。更重要的是,他的灵魂似乎与某个浩瀚的网络建立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联系,对空间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算是……因祸得福,捡回来一点残渣和……门票吧。”李云霄含糊地解释。
龚老头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似乎看穿了什么,但也没多问,只是嘀咕道:“门票?看来你这‘跨次元物流公司’的梦想,还真有那么一丢丢希望了。”
这时,整个祭坛空间震动得更加厉害,顶部的碎石开始簌簌落下。
“此地不宜久留,祭坛核心被你这么一搞,快要塌了。赶紧走!”龚老头一手拎起李云霄,又招呼疾风和蛮牛,“还能动不?能动就跟上!”
在龚老头的带领下,几人沿着一条隐秘的、似乎是应急通道的路径,快速离开了即将崩塌的祭坛核心区域。通道出口,竟然直接连接着古城外的那片荒漠!
回头望去,只见黑水古城所在的那片区域,空间微微扭曲,光芒闪烁,仿佛海市蜃楼般变得不真实,最终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更加荒凉的空地。古老的诅咒和秘密,再次被深埋。
……
几天后,西北某处秘密军事基地的医疗室内。
李云霄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他的身体在龚老头的丹药和现代医疗技术的双重作用下恢复得很快,但灵魂上的疲惫和那新获得的空间感知,还需要时间适应。
胡教授和几名幸存的科考队员在经过严格审查和心理疏导后,已经被送往其他地方。他们的记忆被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饰”,只记得遭遇了极端天气和地质灾害,以及李云霄这个“特殊顾问”的英勇表现。关于IBRC、上古祭坛、界核碎片等超自然部分,则成了封存的档案。
“逍遥物流”的第一次大规模“外勤”行动,就这样以一种惊天动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损失惨重,但也收获巨大。不仅粉碎了IBRC(叛军)的一次重大图谋,更重要的是,李云霄自身获得了关键的成长,触摸到了空间法则的门槛,并对界核和世界本质有了初步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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