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异常…好说话。甚至有点…佛系。
部落里有小孩撞到他,他会扶起来,拍拍灰,说句“小心点”,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有村民试图用发光的矿石跟他换东西,他看看矿石,点点头,然后把口袋里仅剩的一颗苏联按钮(耿大爷给的)递过去,也不管价值是否对等。 他甚至会帮老张头一起…拖地——用一根普通的树枝,在泥土广场上慢悠悠地划拉。
这种状态,让熟悉他的人都感到极度不适和恐慌。 “完了完了,陆总这比被诅咒了还可怕,”阿强哀嚎,“他以前虽然欠债,但有斗志啊!现在这算什么?金融植物人?”
“吼!俺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天天琢磨怎么亏钱的兄弟!”陈大彪也很郁闷。
莎拉眉头紧锁,她的探测器得不出任何有用结论。系统界面也一直沉寂,仿佛宿主的状态过于异常,超出了它的响应范围。
只有老张头,依旧每天慢悠悠地做着自己的事,偶尔看看发呆的陆川,浑浊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转机发生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
夕阳(透过紫色霞光显得有点诡异)下,陆川正坐在一根倒下的猴面包树上,看着一群库巴部落的小孩用发光沙砾玩一种类似跳房子的游戏。
孩子们在地上画出简单的格子,然后轮流将沙砾丢进格子里,根据沙砾的光芒强弱和落点,决定跳几步,嘴里还念着古老的、类似于“投资”、“回报”、“风险”之类的词谣。
陆川静静地看着,眼神依旧空茫。
这时,两个小孩为了一个格子的“所有权”发生了争执。 一个说对方沙砾光芒不够,算“投资失败”,该罚停一轮。 另一个说自己的沙砾纯度更高,是“优质资产”,有权收购对方的格子。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打起来。
陆川看着他们,看着地上那简单的格子,看着那些散发着微光的沙砾。
忽然,他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火星般的…涟漪。
他慢慢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孩子们看到他,都有些敬畏地停下争吵。“债务化解者”大人虽然怪怪的,但毕竟是神鸟之主的朋友。
陆川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从那个被指责“投资失败”的小孩手里,拿过那颗光芒相对黯淡的沙砾。
然后,他又从旁边地上,捡起几片枯黄的树叶,一小块泥土,甚至一根掉落的鸟羽毛。
他将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和那颗黯淡的沙砾放在一起,用手掌轻轻拢住,低着头,仿佛在感受什么。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他。
几秒钟后,陆川松开手。 那颗原本黯淡的沙砾,依旧黯淡。 但它周围那几片树叶、泥土、羽毛,却仿佛被它沾染,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但却无比稳定的、柔和的…白光?
这种光,不同于紫光沙砾的能量波动,也不同于诅咒结晶的不祥光芒,更不同于秩序碎片的冰冷。它是一种非常内敛、平和、甚至有点…“无用” 的光。
陆川将那颗黯淡的沙砾还给那个小孩,然后将那几片散发着稳定白光的树叶、泥土、羽毛,分别放在了跳房子格子的几个角落里。
他指了指那个之前争吵的格子,用他那依旧平淡,但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韵味的嗓音说道: “这个格子…现在算是…‘风险对冲平衡点’。” “踩上去…不会赚…但也不会赔。” “用来…‘暂停休息’…或者…‘冷静思考’…不错。”
孩子们愣住了,看着那几个散发着稳定白光的“垃圾”,又看看那个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的格子,似懂非懂。
那个之前被指责的小孩,犹豫了一下,按照陆川说的,跳到了那个格子上。 他站在那里,挠挠头,好像…确实没发生什么好事,但也没发生什么坏事。就是一种莫名的…平静。
争吵自然而然地停止了。游戏以一种新的方式继续了下去。
陆川看着他们,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身,继续回去发呆。
然而,一直默默在不远处擦拭着“暴风雪”外壳的老张头,却停下了动作。他看着陆川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散发着稳定白光的树叶和泥土,浑浊的眼底,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化为一种深深的…了然。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空杯方能纳新…” “…绝债而后悟…” “…这不是破产…” “…这是…‘入道’了?”
金融之道?还是…别的什么道?
老张头摇了摇头,继续擦拭,但嘴角却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晚,夜深人静。
陆川躺在简陋的茅草屋里,睁着眼睛,依旧看着屋顶,没有睡意。
他的体内,那片金融的废墟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那些曾经激烈冲突、最终同归于尽的诅咒债务与殖民契约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它们的“残骸”,仿佛在那种极致的“空”与“静”中,开始了某种缓慢的、诡异的…沉淀与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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