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有两个条件。其一,半个月内,给我送来两只幼年金雕,你出价,我给银子;其二,货物需自行前往马邑去取。我会以马邑商贾的价格将货出给您,并且保证在此地,此茶唯有您一家能够经营。”
“好!击掌为誓!” 佗哒言罢,伸出右手,与文渊重重击了一掌。
到了午饭时分,佗哒吩咐手下送来一只收拾干净的羊。文渊走进营帐,取出一把遮阳伞和二锅头,二人就此对坐,悠然小酌起来。
一杯酒落肚,佗哒情绪激动,站起身来,高声道:“如此美酒,公子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们做这生意。”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匕首,“这匕首乃是我突厥王族的信物,突厥草原上的各个部落,见了它就不会为难你。”
文渊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老人家,并非我不愿与您做这生意,实在是这酒如今已有诸多商家售卖,利润已然微薄。”
佗哒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果然是个实诚人,无妨。我自有办法获取利润,只要能拿到一手货源便成。”
文渊心中虽存疑虑,但还是半信半疑地答应了下来。佗哒唤来一人,吩咐道:“给阿史那咄苾去封信。”
文渊心中暗自思忖:呵,这事儿可越闹越大了,未来的颉利可汗都要来了!
就这样,文渊与青衣便在这处地方耽搁下来。平日里闲暇无事,二人常与阿史那氏的族人谈天说地,一来二去,他们两人不仅仅学会很多突厥语;而且他们从牧民的絮语中,竟渐渐摸透了突厥牧民的生活方式,也深深体会到他们生活的艰辛。逐渐拼凑出一幅游牧生活的全景图卷。
草原上的生存之道,始于牧群。马匹不仅是奔驰的坐骑,更是战场的利器与财富的象征;牛羊则是流动的粮仓,支撑着整个部落的生计。每当季节更迭,牧民们便如候鸟般迁徙,循着祖先踏出的路径,在夏日的山巅牧场与冬日的河谷平原间往返。而在迁徙的间隙,巧手的妇人将羊毛制成毡毯,将兽皮鞣制成衣,男人们则带着这些手工制品,沿着丝绸之路换取粮食与铁器。
然而,草原的馈赠并非无偿。贵族们掌控着牧场与水源,牧民们不得不以牲畜与劳役为代价,换取生存的权利。在《牙帐法》的约束下,牧民们既是自由的牧羊人,又是贵族的附庸。成年男子需自备战马与武器,随时准备投身战场,成为突厥铁骑的中坚力量。
家庭是草原社会的基石,父系氏族的多代同堂构成了基本的生产单位。部落首领“设”或“特勤”们,手握分配牧场与调解纠纷的权力,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整个部落的命运。
生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牧民们以穹庐为家,以肉奶为食,以皮裘为衣。他们崇拜腾格里,敬畏自然,萨满巫师的占卜与祭祀,是他们与神灵沟通的桥梁。婚丧嫁娶的习俗,更是深深烙印着游牧文化的印记:收继婚制维系着家族的延续,割面毁容的哀悼仪式,则是对逝者最深切的告别。
然而,草原的生活并非总是诗意盎然。干旱与雪灾时常降临,夺走牲畜的生命,也夺走牧民的希望。战乱更是如影随形,突厥与隋朝的冲突,部落间的纷争,让牧民们不得不一次次踏上征途,背负着沉重的经济与生命代价。
随着突厥汗国的扩张,部分牧民踏上了西迁的旅程。他们在中亚与西亚的土地上,与当地民族交融,逐渐接受了农耕文明的生活方式,甚至皈依了新的信仰。草原的风,吹散了他们的足迹,却吹不散他们对故土的眷恋。
让文渊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鞣制皮子的手艺很是不凡。而更让他惊愕不已的是,每年剪下的羊毛,并未被随意弃置,而是在突厥人手中,被精妙绝伦地转化为生活中须臾不可离的必需品。
于突厥人之手,羊毛幻化成一张张厚实的毛毡。他们先是把洗净的羊毛均匀铺展,而后进行反复碾压、揉搓,促使细密的羊毛纤维彼此紧密交织,最终凝为坚韧的毡片。这些毛毡,堪称搭建穹庐的不二之选,同时也被制成防潮垫子、保暖靴帽,成为游牧生活里形影不离的好帮手。
更叫人称奇的是,突厥人还能将羊毛纺成纤细的线,凭借简陋的纺车与织机,编织出精美绝伦的毛织物。这些织物,有的摇身一变成为御寒衣袍,有的则织就温暖毯子。
为赋予羊毛制品绚丽色彩,突厥人从大自然获取灵感。他们以植物的根茎、叶子、花朵熬制染料,通过煮染之法,将羊毛染成缤纷鲜艳之色。这些色彩,不仅极大地提升了美观度,或许还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象征意味。
羊毛的用途还远不止这些。它充当毡车的覆盖物,为长途跋涉提供庇护;被缝制成皮袋的内衬,守护珍贵物品免受潮湿侵袭;还被绣成精美的图案,装饰着衣物与帐篷,给单调的游牧生活添上亮丽色彩。
在文渊看来,这些看似普通平常的羊毛,经突厥人一双双巧手摆弄,俨然化作了生活的艺术杰作,无声诉说着草原民族非凡的智慧与无穷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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