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窟外,风雪如涛,却被一股残余的混沌气息与冰封法则阻隔,在林荒周身形成一片诡异的无风地带。他怀中抱着昏迷的雪无瑕,步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能将脚下的积雪压出深痕,周身尚未完全收敛的本源之力,让沿途偶遇的学宫弟子望而生畏,纷纷退避三舍。
刚走出玄冰窟的范围,两道身影便急速掠来,正是闻讯赶来的墨尘与苏清瑶。
“林荒!你怎么样?雪师姐她……”苏清瑶语速急促,目光在林荒与雪无瑕之间来回扫视,看到雪无瑕苍白如纸的脸色,不由得面露忧色。她一身浅绿衣裙在风雪中翻飞,裙摆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显然是收到消息后便立刻动身,连整理衣饰的时间都没有。
墨尘则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看向林荒身后那已然崩塌大半、冰雪弥漫的玄冰窟方向,沉声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方才那股帝威与混沌气息,几乎毁了半个学宫。”他周身灵力暗自运转,戒备着可能存在的后续危险,手中的墨色长剑隐隐泛着寒光,显然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林荒停下脚步,淡淡点头:“我无碍,雪师姐只是暂时昏迷。”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此处不宜久留,先找个安全之地再说。”经历了玄冰窟内的死战,他体内本源虽暴涨,但也消耗巨大,尤其是强行吞噬炼化冰极圣帝本源时,神魂仍有隐伤,此刻最需的便是僻静之地休整,同时也需防备八帝势力的后续追兵。
墨尘与苏清瑶对视一眼,均看出了林荒神色中的疲惫与凝重,没有再多问,当即在前引路,带着林荒朝着学宫深处的一处僻静院落行去。这是墨尘的专属居所,位于北寒学宫后山的幽谷之中,四周环绕着天然形成的冰脉屏障,内部更布有多重高阶禁制,足以隔绝外界窥探与攻击,是眼下最安全的所在。
穿过层层冰林,三人抵达院落。墨尘抬手打出数道灵力印诀,禁制应声而开,露出院内简洁的石屋与一方结冰的小池。苏清瑶连忙上前推开主屋房门,林荒小心翼翼地将雪无瑕安置在厢房的床榻上,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她受损的神魂。
苏清瑶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溶于温水中,用玉勺轻轻喂入雪无瑕口中,随后指尖凝聚柔和灵力,缓缓探入她的经脉,探查其身体状况。片刻后,她松了口气,转身对林荒与墨尘道:“还好,只是神魂耗损过巨,肉身也因冰帝意志的强行占据而有些损伤,并无性命之忧。我已喂她服下凝神丹,只需静养几日,便能苏醒。”
林荒站在一旁,看着雪无瑕苍白的俏脸,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雪无瑕本是无辜,却因冰帝意志的寄托而卷入这场因果纷争,若非最后创世神文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取出一枚由混沌本源温养而成的莲子,递向苏清瑶:“将这个给她服下,能更快修复神魂损伤,也能清除体内残留的冰帝意志气息。”
那莲子通体呈灰蒙色,表面流转着淡淡的混沌光晕,蕴含着精纯无比的生命本源之力。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能感受到莲子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却也不迟疑,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地送入雪无瑕口中。莲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雪无瑕的喉咙滑入体内,很快,她苍白的脸色便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安顿好雪无瑕后,三人来到外间的石室。墨尘亲手为两人倒上温热的灵茶,沉声道:“现在,可以说说玄冰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那股帝威,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还有最后那道封镇之力,简直匪夷所思。”
林荒端起茶杯,却并未饮用,只是指尖摩挲着杯沿,缓缓开口:“玄冰窟内的冰棺,封印的是我的前世身,也是冰极圣帝当年留下的道果容器。”
一句话,让墨尘与苏清瑶同时僵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前世身?”苏清瑶失声问道,“林荒,你的意思是,那冰棺里的……是另一个你?”
林荒点头,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我前世便是冰极圣帝,当年被八帝联手背叛,分食本源,魂飞魄散。唯有一缕残魂侥幸逃脱,历经轮回转世,才有了今生的我。而那冰棺中的躯体,便是我前世的肉身,被冰帝以秘术保存下来,融入了她的部分本源与无尽怨念,意图等到合适的时机,让前世身吞噬今生魂,从而彻底复活,重掌八极天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我进入玄冰窟,本是为了寻找突破的契机,却没想到触发了冰棺的禁制,唤醒了前世身的残念。那残念被怨念侵蚀,已然疯狂,欲要吞噬我以重归完整。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手斩灭前世身,彻底了结这段因果。”
“至于那股帝威,”林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是冰帝的意志。她的意志一直寄托在雪师姐体内,借着雪师姐的身躯苏醒,欲要阻止我斩灭前世身,夺回属于她的道果。最后关头,是冰棺底部隐藏的一枚创世神文爆发力量,将她的意志封印,才化解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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