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能提。
不能说，也不敢说。
会议快结束时，队长站起来总结：“这次行动证明，只要方向对、执行稳，再难的案子也能破。陈昭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是年轻一代刑警的榜样。”
我起身点头，动作标准得像练过千百遍。
走出会议室，走廊灯亮着，日光灯嗡嗡响，照得人脸发白。李悦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盒子，边角包着防震橡胶，锁扣是电子密码。
“这是备份。”她把盒子递给我，“所有原始日志都在里面，三级加密。主服务器的数据可能会被审查，但这套副本不会上传，也不会登记。”
我接过盒子，很轻，却压得我手臂发沉。
赵勇拍我肩膀：“听说后勤要给我们换新装备了，算不算因祸得福？”
“别想太多。”我说。
“你不高兴？”他看我，眉头皱起。
“没有。”我摇头，“我只是觉得，事情还没完。”
他不说话了。
李悦也没说话，但她的眼神变了。那种冷静下的紧张，只有我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就像当年在警校实训基地，第一次破解“幽灵协议”时的感觉：系统在动，但它不是死的，它在看着我们。
我们三人一起往办公区走。
路上遇到同事，有人打招呼：“听说会上表扬你们了？”
赵勇大声说：“那是当然，全市典范！”
那人笑着走了。
拐角处，值班台的小张抬头看我们：“你们回来了？”
我点头。
他递来一张签收单：“刚才有人送来个包裹，写你的名字，没留联系方式。”
我接过单子看了一眼。
寄件人栏空白，地址是一串数字编号——E-2097-0416。
这个编号让我浑身一僵。
E开头是“实验体”；2097是项目代号；0416……是我的生日。
我猛地抬头问小张：“送包裹的人长什么样？”
“不清楚。”小张挠头，“快递员打扮，戴帽子和口罩，放下就走了。没骑车，也没开车，好像是走来的。”
李悦靠近一步，声音压低：“别拆。”
赵勇也察觉不对，凑过来：“怎么了？”
我捏着单子，指尖发凉。
“这不是普通快递。”我说，“这是通知。”
“什么通知？”
“他们知道我活着。”我慢慢说，“也知道我拿到了数据。这是回应。”
李悦立刻拿出便携扫描仪扫了包裹。屏幕跳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微型追踪芯片｜型号：NX-9B｜来源：未知军工单位】
“被动式定位器。”她皱眉，“一旦拆开包装，信号就会上传到卫星。”
赵勇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盯着那个包裹，像能透过纸盒看到里面的黑暗。
“交给技术科处理。”我说，“不要打开，也不要靠近联网设备。隔离存放，地点保密。”
“你怀疑里面有陷阱？”李悦问。
“不是怀疑。”我摇头，“是肯定。他们不会放过我。因为我见过那个‘我’——在同步舱里的那个人。他是我，又不是我。他们是用我的基因做的克隆体，用来测试意识同步率的实验品。”
我顿了顿，声音低：“我现在才知道，我不是第一个。”
办公室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停电三秒，又亮了。
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巧合。
回到工位后，我锁好抽屉，把黑色盒子放进保险柜最底层。桌上有张全家福，是我和父母十年前拍的。照片里的我十一岁，笑着。父亲搂着我，母亲温柔地看着镜头。
可现在我知道，那张照片里的“我”，也许根本不是真正的我。
也许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被替换了。
或者……我只是他们造出来的另一个版本？
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没有号码，只有四个字：
欢迎回来。
我把手机扣在桌上，闭上眼。
耳边响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阿昭，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找你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给你的记忆，哪怕是昨天的事，也可能不是真的。”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
远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不断，人群来往。
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下面，有多少秘密正在生长？
又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正走在觉醒的边缘？
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知道一件事：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上级虽然表扬了行动成果，但也下了禁口令：所有关于“暗网联盟”的细节不准外传，参与人员不准接受采访或写回忆录。技术科对缴获数据分级解密，只允许特定小组接触核心内容。
我和李悦被编入“清源后续专案组”，直属市局特别事务办公室。赵勇因伤休养，但他坚持每天来单位报到，说“怕我们背着他在背后搞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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