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阴差阳错,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还是食言了,险些酿成大祸。’
阿朱静静地聆听着乔峰那毫不掩饰的夸赞与维护之词,苍白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极淡极淡的红晕,如同白玉染上胭脂,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跳跃的灯火下投下一片朦胧而忧郁的剪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所有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依旧没有看向段誉,哪怕只是一眼。
那份刻意维持的疏离与淡漠,像一堵无形却冰冷坚硬的高墙,稳稳地竖立在两人之间,隔绝了所有可能传递的温度与交流。
段誉心中黯然长叹,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明白此事牵扯过多,内情复杂,绝非眼下三言两语便可轻易化解,急于解释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大哥教训的是,字字金玉良言,段誉必定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他压下心头万般思绪,面色一整,极为郑重地点头应承下来。
眼见房间内凝重紧绷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段誉心念微动,便抬手对一直侯在远处、不敢近前的店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二,劳烦再为我们开两间安静整洁的上房,银钱不必计较。”
他声音温和地吩咐道。
阿朱性子喜静,且念旧,表示仍想住在原来那间熟悉的客房里,觉得安心些。
段誉自然尊重她的意愿,立刻点头应允,没有丝毫勉强。
他自己则和大哥乔峰,在新开的相邻的两间客房住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乔峰连日来奔波追查真相,心力交瘁,方才又经历了一场与西夏高手的激烈打斗,虽大获全胜,却也耗损了不少气力,此刻早已是疲惫不堪。
他与段誉、阿朱又略作交谈,嘱咐几句各自小心之后,便不再多言,各自推开房门,回房歇息去了。
……
夜,愈发深沉了。
万籁俱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更添寂寥。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温柔地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房间的地面上洒下一片清冷而朦胧的清辉,如同铺了一层薄霜。
段誉躺在床榻之上,身下是客栈浆洗得干净却略显硬实的被褥,却是辗转反侧,胸中如同堵着一团乱麻,毫无睡意。
脑海中,无数画面纷至沓来,交错重叠,混乱不堪。
一会儿是马夫人康敏那雪肤花貌、媚眼如丝、极尽诱惑之能的娇媚承欢,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她那令人心旌摇曳的喘息与低吟。
一会儿又切换至曼陀山庄内,表妹王语嫣那清丽绝俗的容颜,她对自己深情款款、含羞带怯的凝视,那眼神纯净而专注,充满了依赖与信任。
但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定格并无限放大在了阿朱那双今夜一直凝视着他的、写满了清晰失望与彻骨冰冷的眼眸之上。
那眼神,像一根最细最韧的金针,精准无比地扎入他心尖最柔软处,伤口不深,甚至不见血,却带来一种绵绵不绝、细密难耐的痛楚,反复提醒着他的失责与辜负。
不行!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猛地睁开双眼,在黑暗中盯着头顶模糊的帐幔轮廓。
他不能就这么放任误会继续发酵,任由那堵冰墙越垒越高,直至彻底隔绝彼此。
有些事,必须立刻说清楚。
有些话语,必须当面陈述。
哪怕她此刻怒意未消,根本不愿听信。
哪怕她心生怨愤,从此视他如陌路。
他也必须去说!
必须去尝试!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荒野上的野火,遇到狂风,瞬息之间已成燎原之势,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再也无法压制,无法遏制。
段誉猛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眼神在黑暗中闪烁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孤注一掷的坚定。
他屏住呼吸,收敛全身气息,如同最娴熟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摸黑穿好衣衫鞋袜,整个过程中,竟未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得益于体内那股已臻宗师境的磅礴北冥真气,他对身体的控制已达精妙入微的境地,每一个动作都轻灵飘逸到了极致,远超寻常武人。
他如同鬼魅,又似一片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地滑至门边,就连那老旧门轴被他轻轻转动时,所发出的声响都微弱得仿佛是夜风吹过缝隙的叹息,几不可闻。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投射下昏黄而摇曳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显寂静深幽。
段誉的脚步放得极轻,极慢,每一步踏在木质楼板上,都像是踩在自己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的心尖之上,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中奔流的嗡鸣。
终于,他一步步挪移,穿越了短短却仿佛无尽漫长的走廊,来到了那扇熟悉的、属于阿朱的房门前。
门,竟是虚掩着的,并未从内闩死。
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屋内深沉的黑暗。
想来是阿朱经历了白日险境,心中仍是惊惧不安,存着极强的戒备之心,故而未将门彻底关死,万一夜间真有变故突发,也好及时夺门脱身,求得一线生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开局拿下甘宝宝,段王爷一边去!请大家收藏:(m.20xs.org)开局拿下甘宝宝,段王爷一边去!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