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噬一切的瞬间，褚修远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变形。耳边是陈启明最后的嘶吼，还有夏侯薇急促的呼喊。他本能地伸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珍珠色的能量在指尖流转，形成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屏障。
“抓紧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间崩塌的轰鸣中显得异常冷静。
视野里的一切都在碎裂重组。守夜人遗迹的大厅像被打碎的镜子，无数空间碎片在空中飞舞，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景象——有的是冰雪覆盖的山峰，有的是燃烧的城市废墟，还有的是完全陌生的异界风景。
“左边！”宇文杰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那里有个稳定的能量旋涡！”
褚修远循声望去，果然在崩塌的空间边缘看到一个旋转的蓝色光晕。它像风暴中的灯塔，在混乱的能量流中保持着奇异的稳定。
“走！”他简短地命令，同时将珍珠色能量向前延伸，形成一条临时通道。
空间碎片如刀片般划过，其中一片擦着夏侯薇的手臂飞过，在她防护服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白色的布料。
“没事。”她咬紧牙关，枪口依然稳稳指向可能出现的威胁。
褚修远的心猛地一紧。几个月前，他可能会因为这种意外而自责，但现在，他更清楚该做什么。“澹台月，给她止血。宇文杰，确认漩涡出口安全。”
他的指令简洁明确，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反复权衡。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总是躲在便利店夜班柜台后的社恐青年，正在逐渐蜕变成能够承担责任的领袖。
他们冲进能量旋涡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揉成一团又猛地展开。刺目的光芒过后，他们跌落在一条冰封的河谷里。寒风立刻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与刚才遗迹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安全了。”宇文杰第一个爬起来，手中的探测器发出稳定的绿光，“暂时。”
澹台月已经撕开夏侯薇的衣袖，熟练地清理伤口。“空间碎片造成的撕裂伤，不算深，但需要缝合。”
夏侯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保持着警戒姿态：“先确认环境。”
褚修远环顾四周。这条河谷被高耸的雪山环抱，厚厚的冰层下隐约能听到流水声。远处有几处岩洞，看起来可以作为临时避难所。
“去那个最大的岩洞。”他指向约百米外的一个黑洞，“宇文杰，布置警戒装置。澹台月，进去后立即处理伤口。”
岩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干燥的空气里弥漫着岩石和冰雪的味道。宇文杰在洞口布置好能量感应器，澹台月则已经打开医疗包，开始为夏侯薇缝合伤口。
褚修远靠在岩壁上，闭上双眼。刚才在遗迹中获得的信息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那些守夜人符文不仅仅记载了维度锚的设计图，更揭示了守夜人文明与古老存在之间的契约真相。
“维度锚不仅仅是武器。”他睁开眼，声音在岩洞中产生轻微的回响，“它是维持契约平衡的关键。”
宇文杰已经打开便携式终端，将从遗迹中记录的数据投射在岩壁上。“设计图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看这里——”他指向一个旋转的三维结构，“能量核心需要两种完全不同频率的能量同时激活。”
澹台月完成最后一针，抬头看向投影：“两种频率？守夜人能量和什么？”
“古老存在的能量。”褚修远接话，指尖凝聚出一缕珍珠色的光芒，“契约规定，守夜人看守古老存在，防止其吞噬其他维度；而古老存在则提供部分力量，帮助守夜人维持多元宇宙的稳定。维度锚就是这种平衡的具象化。”
夏侯薇试着活动受伤的手臂：“所以没有古老存在的配合，我们无法激活完整的维度锚？”
“理论上是的。”宇文杰放大设计图的某个部分，“但陈启明说过，古老存在已经被新纪元...”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打断。岩洞内突然充斥着扭曲的杂音，随后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
“...他们还活着...”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是陈启明的声音，却又不像他。声音里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还有某种非人的回响。
褚修远立即取出观察者留下的通讯装置，发现它正在发出微弱的脉冲光。
“陈启明？”他对着庄置问道。
“...部分...我...与它...融合...”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词都像是挤出来的，“听好...新纪元...没有摧毁遗迹...他们在...利用核心...”
岩洞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宇文杰的终端屏幕上开始出现异常的能量读数，波动曲线急剧攀升。
“他们在做什么？”褚修远追问，同时示意宇文杰记录所有数据。
“...开启...更大的通道...”陈启明——或者说那个融合体的声音变得急促，“不是为了入侵...是为了...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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