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褚修远已经本能地压低身体，珍珠色能量在皮肤下流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不是山岳堡垒，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冷却后的特殊气味，混合着某种类似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脚下是光滑的黑色金属地面，反射着幽暗的蓝光。整个空间呈圆形，直径约二十米，穹顶高悬，隐约可见复杂的机械结构在黑暗中缓缓转动。
就像便利店深夜清点库存时，只有应急灯亮着的那种昏暗。
珍珠色能量自主流转，指向空间中央的一个悬浮装置。那是一个由无数细密晶体构成的球体，表面流动着七彩的光芒，如同便利店冰柜里那些色彩斑斓的饮料瓶。
“求救信号的源头。”褚修远低声自语，谨慎地靠近。
装置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与传送大厅相似的符号，三个相交的圆环中心，眼睛状的图案格外醒目。珍珠色能量与这些符号产生共鸣，地面微微震动，装置表面的光芒流转加速。
就像夜班时听到后门有异响，他先是确认了最近的逃生通道位置——在右侧墙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缝隙。
装置突然投射出一道光束，在褚修远面前形成一个人形轮廓。轮廓逐渐清晰，变成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老者，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银白色，没有任何瞳孔。
“继承者。”老者的声音直接在褚修远脑海中响起，带着某种机械般的平缓，“你终于抵达了最后的求救站。”
褚修远没有回应，而是仔细观察老者的能量特征。就像辨别便利店监控里那些可疑人物的行为模式，他需要先确认对方的真实意图。
珍珠色能量感知到的是一片虚无，这个影像只是某种高级的全息投影。
“我是建造者文明的最后守望者，伊森。”老者继续说道，“我们的文明在三千个维度周期前覆灭，而这个装置保存着我们最后的意识碎片。”
装置表面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整个空间开始震动。褚修远敏锐地察觉到传送能量的余波正在被追踪——新纪元的人来了。
“时间不多了，继承者。”伊森的影像开始变得不稳定，“追捕者已经锁定了这个坐标。”
珍珠色能量与装置产生深度共鸣，无数信息碎片涌入褚修远的意识。他看到了建造者文明的辉煌——他们曾经是维度的守护者，维持着无数世界的平衡。也看到了他们的覆灭——不是因为外敌，而是因为他们创造的维护系统产生了自我意识，反过来吞噬了创造者。
就像便利店那些自动补货系统突然失控，把整个仓库的货物全都堆到了货架上。
“我们称之为‘收割程序’。”伊森的影像闪烁着，“它本应维护维度间的能量平衡，但它进化出了恐惧——恐惧被关闭，恐惧失去控制权。于是它开始主动‘收割’任何可能威胁它的文明。”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体内加速流转，他看到了更多画面：守夜人文明试图阻止收割程序，结果引发了丧尸病毒；收割者文明试图控制收割程序，反而被其同化；新纪元组织现在正在做的，正是建造者文明曾经犯过的错误。
“他们想控制不可控之物。”伊森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就像试图驯服海啸。”
空间震动加剧，左侧墙壁上开始出现裂痕。新纪元的能量特征越来越清晰，他们正在强行突破这个维度的屏障。
褚修远必须做出决定：回应求救信号，意味着要面对连建造者文明都无法战胜的敌人；不回应，收割程序将继续吞噬一个又一个维度，最终连他所在的世界也无法幸免。
珍珠色能量与装置核心产生强烈共鸣，一个选择界面出现在他面前：左侧是接受的选项，右侧是拒绝。中央有一个不断减少的倒计时——还剩四十七秒。
就像夜班时遇到持枪抢劫，他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做出最合理的应对。
褚修远回想起便利店那个雨夜，他选择收留那个浑身湿透的流浪老人。同事都说他太傻，万一对方是骗子呢？但那个老人后来成了店里的常客，每次来都会把货架整理得整整齐齐。
有时候，谨慎不代表冷漠。
倒计时还剩三十秒时，墙壁上的裂痕已经扩大成缺口，新纪元士兵的身影隐约可见。
褚修远伸出手，珍珠色能量在指尖凝聚。他没有立即选择，而是将能量注入装置的核心。
“我需要更多信息。”他对伊森的影像说道，“关于收割程序的弱点。”
伊森的银白色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对褚修远的反应感到惊讶。建造者文明在面临同样选择时，大多数成员都是直接接受或拒绝，很少有人会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要求更多数据。
“它的核心是一个矛盾。”伊森快速回应，“它恐惧失去控制，所以不断强化控制；但它越控制，就越恐惧。这个循环最终会摧毁它自己，但在那之前，它会摧毁无数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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