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的装置在桌上嗡嗡作响，投射出的银白光点网络在昏暗的营房里闪烁不定。澹台月正在给最后一名伤员包扎，绷带撕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反向追踪信号源？”马库斯皱眉看着全息图，“这听起来像是自投罗网。”
褚修远的手指轻轻划过光点网络，珍珠色能量在他指尖流转。他能感觉到网络中细微的能量波动，就像便利店监控室里那些跳动的数据流，每一个数字背后都代表着真实的顾客行为。
“我们已经是平衡节点了。”他说，声音平静，“这意味着我们有谈判的资格。”
就像便利店的金牌店员有权向总部提出改进建议。
澹台月打好最后一个结，站起身。“但古老存在会听吗？在它眼中，我们可能只是...测试数据。”
“数据也可以有话语权。”褚修远的目光停留在网络中的一个异常节点上——那里能量流动异常密集，却没有任何光点标记，“当数据开始质疑测试方法时，测试者就不得不重新考虑规则。”
周教授调试着装置，汗水从他花白的鬓角滑落。“信号源在维度夹缝中，极不稳定。追踪过程可能会触发防御机制。”
装置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全息图突然扭曲。一道细微的裂缝在空气中展开，露出后面扭曲的空间结构。
“就是这里。”周教授喘着气，“控制中心的坐标...但通道只能维持三分钟。”
裂缝另一侧是不断变化的几何图形，像是无数面镜子在同时反射不同的场景。有的镜面中闪过其他团队的战斗画面，有的则是测试场景的回放。
马库斯检查着武器。“要现在走吗？”
褚修远点头。“带上必要的装备，轻装简行。”
他的指令简洁明确，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那个总是独自行动的便利店夜班员，现在正带领团队主动走向未知的威胁。
他们依次跨入裂缝。穿越的过程像是被塞进一个不断振动的管道，五脏六腑都在抗议。褚修远能感觉到珍珠色能量自动形成保护层，缓冲着维度跳跃的冲击。
就像在拥挤的便利店中穿行时，他总是能本能地避开所有障碍。
他们落在一个悬浮的平台上，四周是流动的彩色能量流。平台前方延伸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是无数个正在进行的测试场景——有的团队在与能量构造体激战，有的在解谜，有的在与自己的镜像对抗。
“这里就是...”马库斯的话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打断。
通道前方，三个身影正在与一群银白色的构造体激战。其中一个高大男子挥舞着能量战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霆之势。
“需要帮忙吗？”马库斯下意识地举枪。
褚修远伸手拦住他。“等等。”
珍珠色能量在他眼中流转。他看到了测试场景的能量结构——那些构造体不仅是敌人，更是数据收集器。每个攻击模式、每个防御选择，都在被详细记录。
就像便利店总部的秘密顾客，表面上是在购物，实际上在评估服务质量。
战斧男子一斧劈开最后一个构造体，转身看向他们。他的战甲上布满了伤痕，眼神中带着野兽般的警惕。
“新来的？”他粗声问道，战斧微微抬起，“这个测试点是我们先发现的。”
他身后的两名队员也摆出战斗姿态——一个手持能量弓的女子，一个操控浮游炮台的少年。
马库斯上前一步。“我们只是路过，要去控制中心。”
战斧男子冷笑。“控制中心？每个人都说自己要去控制中心。”
浮游炮台开始充能，发出危险的嗡鸣。
褚修远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能量波动——狂暴，不稳定，但极其强大。就像便利店隔壁那家总是搞促销的竞争对手，虽然手段粗糙，但确实有效。
“我们可以合作。”褚修远说，声音平稳，“测试规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战斧男子眯起眼睛。“合作？然后让你们抢走我们的测试积分？”
能量弓女子拉满弓弦。“队长，别跟他们废话。刚才那波攻击我们的积分已经够了，再拿下他们...”
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体内平静地流转。他看到了问题的本质——这些团队被困在竞争的思维里，就像便利店员工为了销售冠军而互相防备，却忘了真正的对手是隔壁超市。
“积分有意义吗？”褚修远问，“当测试规则本身就不合理的时候？”
他指向通道两侧的测试场景。在一个场景中，一个团队正在与自己的镜像苦战；在另一个场景中，团队成员被迫在同伴之间做出选择。
“这些测试在收集我们的数据，评估我们的价值。”褚修远说，“但价值应该由谁来定义？”
战斧男子愣了一下，战斧微微放低。“你说什么？”
“我们可以继续竞争，争夺那点可怜的积分。”褚修远的目光扫过对方团队，“或者，我们可以要求重新定义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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