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把他们带回来吗？”澹台月问道，声音里带着期待和担忧。
钥匙在褚修远手中微微震动，传递着一个他从未尝试过的功能——空间标记。守夜人的日志中曾提到这个能力，但明确警告需要极高的精神控制力。
社恐的本能让他想要拒绝这个冒险的提议。他讨厌不确定性，更讨厌把自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即使那些“目光”来自不同时空的队友。
但钥匙传来的另一个信息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宇文杰所在的时空氧气浓度正在下降，马库斯所在的图书馆开始崩塌，夏侯薇所在的沙漠中，那些沙地生物正在靠近。
“我需要你的帮助。”褚修远深吸一口气，看向澹台月，“空间标记会消耗大量精神力，我可能会...失控。”
澹台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会准备好镇静剂和能量补充剂。”
钥匙的琥珀色光芒变得更加浓郁。褚修远盘腿坐下，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钥匙的能量感知上。他首先锁定了宇文杰的位置——那个机械废土世界。
空间标记需要他在目标所在时空建立一个能量坐标，然后用钥匙的力量强行打开一条临时通道。听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如同在暴风雨中穿针。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钥匙的能量在触及机械废土世界的边界时被弹回，反噬的力量让褚修远喉头一甜。
“调整频率。”澹台月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你太急躁了。”
褚修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想起在便利店值夜班时的状态——无论外面多么混乱，他都需要保持内心的平静来清点货物、核对账目。
钥匙的能量再次延伸，这次更加平稳。他感知着机械废土世界的能量特征，寻找着与主世界最接近的共振点。
找到了。在一个废弃的发电站附近，时空壁垒最为薄弱。
钥匙的光芒突然凝聚成一道细线，刺入虚空。褚修远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着，跟随钥匙的能量进入那个陌生的世界。
“宇文！能听到吗？”他用钥匙传递着信息。
机械废土世界中，宇文杰猛地抬头：“修远？你在哪？”
“别问那么多，看到你面前那道琥珀色的光了吗？走进去！”
宇文杰犹豫了一秒，但下降的氧气浓度让他没有更多选择。他冲向那道光芒，在进入的瞬间感觉整个人被撕扯、压缩，然后又重新组合。
当他重新获得平衡时，已经站在了褚修远面前。机械臂上沾满了金属粉尘，防护服有多处破损。
“该死，那是什么鬼地方...”他咳嗽着，澹台月立刻为他接上了氧气面罩。
褚修远没有时间休息。钥匙传来的信息显示，马库斯所在的图书馆时空正在加速崩塌。书页如同暴风雪般飞舞，整个空间都在向内收缩。
第二次尝试更加艰难。图书馆时空的不稳定性让钥匙的能量难以聚焦。褚修远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放在搅拌机里，各种杂乱的信息疯狂涌入。
“修远，你的心率过快！”澹台月警告道。
但他不能停下。钥匙的感知中，马库斯正被困在一个即将坍塌的书架下。
空间标记再次发动。这次钥匙的光芒显得更加微弱，但最终还是成功打开了一条通道。
“马库斯！现在！”
图书馆时空中的马库斯看到了那道琥珀色的光芒。他挣扎着从书架下爬出，在最后一刻扑向光门。在他身后，整个图书馆如同被揉碎的纸团，消失在虚空中。
马库斯重重摔在地上，怀里的金属箱已经变形，但核心数据晶片完好无损。他的脸色苍白，显然经历了极大的惊吓。
现在只剩下夏侯薇了。
钥匙的感知显示，沙漠时空中的情况正在恶化。那些沙地生物已经包围了她所在的石碑，其中一只巨大的蠕虫状生物正从沙地中升起。
但褚修远的状态也很糟糕。连续两次空间标记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钥匙在他手中变得沉重无比。汗水浸透了他的防护服，视野开始模糊。
“你需要休息。”澹台月按住他的肩膀，“再这样下去你会脑损伤的。”
钥匙传来的画面让他的心揪紧：夏侯薇正在与那些生物交战，反器材步枪的轰鸣在沙漠中回荡。但弹药有限，她撑不了多久。
“最后一次。”褚修远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疼痛让他稍微清醒，“帮我注射能量剂。”
澹台月犹豫了一瞬，还是照做了。高浓度的能量补充剂注入静脉，带来一阵灼热感。钥匙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但褚修远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
沙漠时空的能量特征与其他世界都不同，干燥、灼热、充满敌意。钥匙的能量在触及那个世界时像是被沙漠吸收了一样，难以形成有效的标记。
夏侯薇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一只沙地生物用触须缠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拖向沙地深处。
“薇！”褚修远不顾一切地催动钥匙，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这一次，空间标记成功了，但代价巨大。钥匙打开的通道极不稳定，琥珀色的光芒在沙漠中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夏侯薇看到了那道光芒。她用军刀斩断触须，冲向光门。在进入的瞬间，她回头开了一枪，击退了追来的生物。
当她回到主世界时，褚修远已经瘫倒在地。钥匙从他手中滑落，琥珀色的光芒变得极其微弱。
“修远！”夏侯薇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跪在他身边。
澹台月快速检查着他的状态：“精神力严重透支，需要立即静养。”
宇文杰和马库斯围拢过来，四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褚修远，又看了看周围仍然不稳定的时空乱流，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依然危险。
钥匙在地上微微震动，传递着最后的警告：更大的时空风暴正在形成。
夏侯薇捡起钥匙，感受到其中残留的温暖。她望向平原上那些仍然闪烁不定的光点，知道他们的旅程还远未结束。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难。”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在他醒来之前。”
钥匙在她手中安静下来，仿佛也耗尽了力量。平原上的风穿过时空的裂隙，发出如同呜咽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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