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苗寨祠堂的地面铺着青石板,历经百年踩踏,边缘已被磨得圆润,却依旧透着一股沉郁的古意。
蛊婆领着唐雅、顾晏辰和慕容珩穿过主殿,绕过供奉着苗族先祖牌位的香案,停在墙角一面不起眼的土墙前。
墙面糊着的黄泥早已开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木骨,看上去与祠堂里其他破旧的角落并无二致。
“就是这儿了。”蛊婆枯瘦的手指抚过墙面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当年我祖母临终前说,苗寨的根就在这墙后,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轻易开启。如今骨毒素蔓延,怨灵围城,也该让它重见天日了。”
慕容珩上前一步,指尖搭上墙面,灵力缓缓渗入,能清晰感受到墙体内部中空的回响。“是暗格,外面用糯米浆混合朱砂封死的,寻常手段打不开。”他转头看向唐雅,眼神里带着询问。
唐雅点点头,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符箓,指尖沾了点自己的血珠,轻轻按在符箓中央。“这是慕容氏正派赠予的破障符,能解朱砂类的封印。”她念动口诀,符箓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被她按在那道裂痕上。
火焰贴着墙面蔓延,发出“滋滋”的轻响,原本坚硬的黄泥在金光中逐渐软化、脱落,露出里面一块方形的青石板。
顾晏辰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上前,与慕容珩合力将石板掀开,一股混杂着霉味、草药味和淡淡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暗格不大,只有半人高,里面铺着一层干燥的艾草,中央摆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楠木盒子。
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苗家蛊纹,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银粉,虽已氧化发黑,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唐雅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取出,放在香案上,指尖刚碰到盒锁,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她体内的神秘印记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这盒子有灵,认主了。”蛊婆凑上前,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当年我祖母说,这盒子里的东西,只认能解骨蛊之人。看来唐姑娘,果然是天选之人。”
唐雅没有说话,轻轻拨开盒锁。盒子打开的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从里面溢出,驱散了祠堂里的阴寒。
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张折叠整齐的兽皮地图。
古籍的封面是鞣制过的兽皮,边缘已经磨损起毛,上面用暗红色丝线绣着“抗蛊秘录”四个篆字,摸上去粗糙却坚韧,像是能抵御岁月的侵蚀。
顾晏辰凑近细看,脸色微微一变:“这字迹……有些像是民国时期的简体字,但又夹杂着苗文和古文,应该是当年有人特意整理过的。”他伸手想要翻阅,却被唐雅轻轻按住。
“先看看地图。”唐雅将兽皮地图展开,铺在香案上。地图用黑色的墨汁绘制,标注着苗寨禁地的详细地形,山脉、溪流、悬崖的位置一目了然,甚至用红色的朱砂圈出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旁边写着“骨蛊母体”四个字。
更让人震惊的是,地图边缘还标注着几行小字,指向湘西境外的几个地点——武汉长江、安徽古墓、山西古墓群,与前十九卷尘封档案里的骨毒发现地不谋而合。
“原来这些地方,早就通过骨蛊联系在一起了。”慕容珩的眉头拧成一团,“刘氏和周氏当年在这些地方活动,恐怕就是为了寻找骨蛊的分支,收集骨毒素。”
唐雅拿起古籍,轻轻翻开第一页。
页面是用某种坚韧的树皮制成,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既有苗家的蛊术记载,又有驱邪、解毒的法门。
她快速翻阅,很快找到了关于“骨尸迷香”的记载:“骨尸迷香,以百年骨蛊为引,辅以八地骨骸之毒,炼制而成。每百年轮回一次,需以‘骨税’祭祀,方能维系其力。解之者,需得净灵体血脉,辅以抗蛊秘录之法,破其骨坛,毁其铜钟……”
“净灵体?”顾晏辰猛地看向唐雅,“之前蛊婆说你的血能克制蛊毒,难道你就是净灵体?”
唐雅还没来得及回应,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呐喊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怨灵特有的嘶吼。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祠堂。
“不好!是反派的人攻进来了!”慕容珩脸色一变,一把抓起放在香案旁的长剑,“他们肯定是感应到了古籍的气息,直奔这里来的!”
顾晏辰也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尽管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坚定:“唐雅,你带着古籍和地图躲进密室,我和慕容珩挡住他们。”他转头看向蛊婆,“麻烦您带着其他苗民从侧门撤离,这里交给我们。”
蛊婆点点头,没有多言,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虽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唐雅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火光和黑影,心中一紧,将古籍和地图快速塞进怀里,用布条紧紧捆住:“我跟你们一起挡,密室太小,根本藏不住,反而会成为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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