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婶的儿子!那个游手好闲、天天窝家里打游戏的张强?!昨天张婶还在楼道口哭诉儿子最近老是做噩梦,尖叫把自己吵醒,今天就……
夏树停下车,双腿僵硬。他远远地看着。混乱中,他甚至捕捉到了张强在被强行固定、推入救护车后门的瞬间,那张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上,眼角、鼻孔、甚至耳孔里渗出的暗红血线!以及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无比心悸的、被束缚住的疯狂暴戾气息——和他引渡过、以及胖子身上那东西泄露出的灵能污染,极度相似!
又是“连环噩梦症”?!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胖子昨晚暴走的画面和肩膀上那团蠕动的“肉瘤”瞬间浮现!绝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疯狂缠绕上来!
人群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玻璃。夏树麻木地看着救护车喷着黑烟疾驰而去。看着聚集又散开、议论纷纷的街坊。看着筒子楼那黑洞洞的门洞。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处可逃的窒息感,让他连推车继续往前走的力气都快耗尽。
口袋里那团破纸还在。
一个念头,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稻草,挣扎着冒了出来。
奶奶。
回家。
看望奶奶!
这念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强烈求生欲冲破了所有绝望的捆绑!他现在不想回自己那间冰冷、贴着催租单、还残留着胖子失控痕迹的牢笼!他急需一个锚点!一个证明这操蛋世界里还有一丝温度的证据!
***
破旧的长途大巴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通往乡下小镇的二级公路上颠簸摇晃,车厢里充斥着劣质皮革、食物气味和汗臭体味的混合气息。窗外的秋景飞驰而过,田野空旷荒凉,干枯的草木在风里摇曳。
夏树缩在车尾最角落的位置,头靠着冰冷油污的车窗玻璃。每一次颠簸都牵动着他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隐痛。胖子失控时肩上那团深红“肉瘤”的蠕动,与张强被塞进救护车时七窍流血的画面交替闪现,像一部无声的恐怖默片在他疲惫脆弱的神经上反复重播。恐惧和绝望的毒藤越缠越紧,几乎窒息。
车到镇上已是午后。又转乘一辆哐当作响、锈迹斑斑、连窗玻璃都没剩几块的私营“三蹦子”(机动三轮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那片破败的、墙皮大片脱落的城乡结合部小院门口停下。
推开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铁皮院门。小院里异常安静。墙角堆着枯黄的落叶,几棵柿子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只剩干枯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空气里没有记忆中熟悉温暖的饭菜香,只有一片被遗忘般的萧索死寂。
夏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旧家具尘埃、潮湿霉气和老人衰朽体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昏暗。老式的八仙桌上落着一层薄灰。
“奶奶?”他试探着,声音有些嘶哑。
没有人回应。
走到里屋门口。光线更加昏暗。只有一张挂着土布帐子的旧床。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在帐子边缘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奶奶正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浆洗得发硬、边角磨损的旧棉被。身体瘦小得仿佛只剩一副骨架,深褐色的老人斑在她干枯得几乎透明的颈部和手臂皮肤上格外醒目。头发稀疏花白,凌乱地覆在枕头上。
她似乎没察觉夏树的到来,一动不动,像一尊静止的蜡像。唯有肩膀极其细微的、如同风中烛火的颤动,证明着她微弱的呼吸。
死寂。衰败的气息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夏树的心头,连带着他自己身体内部那点破败不堪的气息也似乎要冻结。康宁的棺材、胖子的凶灵、林薇冰冷的眼神、李秃子的咆哮……所有积压的沉重和冰冷在此刻这无言的衰亡气息面前似乎都找到了源头,汹涌地压了过来。
夏树感觉喉咙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他慢慢走到床边,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搭在奶奶盖着薄被的、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上。
那触感……冰凉。僵硬。皮包骨头。比他体内任何一道阴气伤痕带来的冰冷都更绝望!那是生命之火将熄的温度!
“……奶奶……”他声音干涩,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悲怆瞬间冲垮了他所有强装的平静,巨大的无力感和那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经济压力交织翻滚!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
几乎是夏树的手掌触碰到奶奶手臂皮肤的瞬间——
“啊——!”
一声短促、嘶哑、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惊叫声猛地从床边响起!
夏树一惊,猛地扭头!
只见一直背对着他、蜷缩在阴影里的奶奶,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极其诡异地——侧过了身!
她那双原本浑浊茫然、如同蒙着厚厚阴翳的眼睛,此刻竟然毫无征兆地睁得溜圆!死死地、死死地望向夏树……身旁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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