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具体形貌,却又凝聚成难以计数的、扭曲翻滚的形体,如同地狱深处被折磨了千万年的亡灵聚沙成塔。一种无法描述的低沉呜咽——像是无数颗牙齿在拼命磨刮着骨头,又如同千万个灵魂在喉管被死死扼住时绝望痉挛,最终汇成一片足以刺穿灵魂的嗡鸣,像层层叠叠的腐臭浓雾,排山倒海般向金色领域挤压过来!
“呜——嗡——”
夏树撑开的淡金色光障猛地向内一陷!清晰如同琉璃承受不住重压发出哀鸣。维持引渡之印的心口剧痛骤然加剧,夏树眼前猛地一黑,耳中嗡嗡作响,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头。他牙关死死咬紧,将涌到喉咙的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按在胸前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煞白,引渡印的光芒竟有了丝不稳的明灭!领域边缘,一缕灰黑色的“气流”趁机如毒蛇般钻透稀薄的光膜!
那缕气流离夏树最近的是一个奔跑中的中年女人。她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只是身体猛地一个趔趄,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空洞死寂彻底替代,眼珠里的生机如同被冰水浇熄的火炭,只剩下干涸、灰败的玻璃体。她僵立在奔逃的人流中央,像个突兀出现的障碍物,周围汹涌的人群毫无防备地撞在她身上!
“呃啊——!”惊叫和碰撞声炸起一片混乱的涟漪。下一秒,更多灰黑色的气流如同闻到血腥的食人鱼,疯狂地从人群中,从更深的黑暗中滋生、汇聚、盘旋,从四面八方挤压夏树竭力撑开的领域!光膜表面扭曲变形得更厉害,“咔咔”的碎裂声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领域之内本已聚集起来的百十号人瞬间陷入更大恐慌,尖叫声骤然拔高,绝望的情绪如同实质的黑灰粉末在光晕中弥漫开来!
“该死的!”夏树低吼,胸口的引渡印光芒疾闪,竭力抵抗那从领域四面八方侵蚀而来的冰冷压力。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在光晕下蒸腾出微弱的白汽。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支撑一个印诀,而是在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一座正在轰然崩塌的大山!他猛地回头,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缝隙,死死锁定刚才那缕钻过光障的灰黑气流——它正盘旋在那个中年女人毫无生气的身躯上方,如同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
就在夏树咬牙要分出一丝力量去清除那缕钻入的邪秽时,一道纤细身影强行拨开拥挤失控的人群,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硬生生挤到了夏树身边!一缕清冽如松雪寒风中竹子的气息瞬间冲淡了他周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
“让开!”
楚瑶的声音在刺耳的惊叫中响起,是锋利的针尖划破油纸的声音,干脆,精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她手腕翻转,“铮”的一声轻鸣,一点银芒如寒星乍破,瞬间撕裂笼罩在她周身的部分黯淡金光。那道银芒速度太快,几乎拖曳出一线细微的亮痕,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盘旋在中年女人头顶的那缕灰黑色怨气气团!
嗤!
一声极其短促又刺耳尖锐的破裂声,如同某种灌满脓液的腐囊被瞬间戳爆!那缕刚刚还在嚣张翻滚的灰黑气团,被银芒贯穿之处,猛地向内塌陷、急速扭曲,随即“噗”地化作一缕稀薄的黑烟,彻底溃散于无形。银针余势不竭,钉在女人背后的墙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针尾兀自高频震动着,发出轻微的“嗡嗡”余颤。
被这怨气短暂附体、僵立当场的女人身体一软,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像被抽掉了骨头。好在领域虽摇摇欲坠,她倒在光晕之中,没有被外围更多涌来的灰黑之物吞噬。
夏树猛地回头,汗珠还挂在下颌,一滴汗滑落地面。他瞥见楚瑶苍白的脸上那双沉静的眼,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楚瑶没有再看他,紧抿的唇线绷成冷硬的直线,目光如冷电扫过外围持续疯狂撞击、腐蚀金色光罩的数不清的怨灵。密集如实质的灰黑怨气在金色屏障上刮擦、钻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留下道道污浊的印痕。光罩颤抖着,每一次冲击都让夏树按在胸口的手臂肌肉剧烈痉挛一下。
引渡之印的光芒在持续的高压榨取下,正变得稀薄黯淡。夏树能清晰地感觉到维系着这条生命通道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如同沙漏里的沙子正不受控制地漏向无底深渊。维持印诀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不住发抖。
“撑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带着铁锈和砂砾摩擦的质感,被周围更大的嘶喊和撞击声吞没大半。
楚瑶没应声,她左手三指极快地捏住夏树还在不断颤抖着的右臂手腕。指尖冰凉,传递过来的却是一股极其精准稳定、不容抗拒的沉稳力量,硬生生定住夏树因竭力而痉挛的肘部肌肉。与此同时,她反手从针囊中抽出一根长度超出寻常规格的细长银针,冷幽幽的毫芒在针尖吞吐不定,针身带着楚家秘传银针特有的寒意与锐利。
“低头!”
夏树没有任何犹豫,顺从地侧过头。楚瑶的左手已然闪电般扣住他的后颈!那并非温柔的动作,几根指头冰冷坚硬如铁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将夏树的后颈按得向前倾弯下去!颈椎骨节在瞬间的压迫下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擦声。紧接着,她右手捏着那根尺许长的锋锐银针,如同一个专注到极致又冷酷无比的外科医生,寻穴认位没有半分迟疑。指尖一颤,一点寒星便朝着夏树后颈那块微微凸起的棘突顶端,准确地刺入那深藏于皮骨之下、连通脑海元神的“风府穴”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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