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是赵山河的义子,疤脸的师弟。” 陈平安的护徒之杖突然暴涨,杖头还阳草缠住张启明的脖颈,“三煞水的童尸,城隍庙的血煞,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张启明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药箱里的玻璃器皿纷纷炸裂:“周玄通当年偷走《鲁班书》下册时,怎么也想不到,他救的西医儿子会是阴煞教的人。” 他突然扯开衣领,胸口的刺青正是残页上的七芒星,“陈平安,雪凝的纯阴血已经被我的针引出来了,再过三个时辰,她就会变成最完美的献祭容器!”
江雪凝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嗬嗬声,青黑纹路已经爬上脸颊。陈平安的纯阴血滴在她眉心,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结冰:“张启明,解药是什么?”
“解药?” 张启明的银针突然飞向雪凝的百会穴,“最好的解药就是让她彻底变成尸傀,这样就不会再痛苦了 —— 就像当年被玄通亲手炼成傀儡的我母亲。”
林九的铜钱剑挡住银针的刹那,李守一突然扑过去抱住张启明的腰。他失聪的右耳贴在对方后背,听见七根银针在体内震动的声音:“平安师兄!他把童尸的怨气封在自己经脉里,一动手就会引爆!”
陈平安的掌心雷在此时炸开,却故意偏离张启明三寸。雷光击中药箱的瞬间,他看见箱底的黑色绒布上绣着北斗七星,每个星位都对应着一具童尸的生辰八字 —— 和残页上的 “七童炼傀术” 完全吻合。
“原来你才是第七具尸傀。” 陈平安的护徒之杖勒紧张启明的脖颈,“赵山河用你母亲的魂魄要挟你,让你心甘情愿被炼化成傀 —— 这就是你父亲疯掉的真相,对不对?”
张启明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七根银针同时刺破皮肤。他盯着雪凝的眼睛,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玄正堂的人果然聪明…… 但你们晚了。” 他的指尖指向窗外,“看,鹰嘴崖的方向已经亮了,那是总坛的尸气在冲天,雪凝的纯阴血已经顺着地脉流过去了!”
众人望向窗外时,鹰嘴崖的天际线正泛着青黑色的光,像极了三煞水翻涌的颜色。江雪凝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颈后的莲花纹彻底变黑,嘴里吐出的气息凝成极小的童尸形状。
“雪凝!” 陈平安扑过去按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脉搏已经弱得几乎摸不到。
林九的铜钱剑突然指向张启明的百会穴:“最后问一次,解药在哪?”
张启明的嘴角溢出黑血,七根银针正在体内融化:“解药在…… 在《鲁班书》下册的夹层里…… 玄通早就留好了…… 他知道我会来……”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告诉赵山河,我母亲的仇…… 我报了……”
张启明的身体软下去时,李守一突然从他怀里掏出半块星图青砖 —— 与鹰嘴崖捡到的那半刚好吻合。陈平安展开青砖的瞬间,护心镜映出的七芒星突然转动,显形出 “子时” 二字和一行小字:“雪凝的血能破总坛煞气,需楚墨残魂引导。”
“快翻书!” 林九撕开《鲁班书》下册的封面,夹层里果然藏着张周玄通的断指血符,“玄通的血符能暂时压住尸气,但必须在子时前赶到总坛,用楚墨的残魂引出雪凝体内的纯阴血!”
江雪凝的眼睛突然睁开,瞳孔里映出楚墨的将军残影。她抓住陈平安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陈公子…… 去总坛…… 将军在等我们……”
陈平安抱起雪凝冲向门口时,李守一突然指着张启明的尸体:“他的银针里有追踪器!阴煞教肯定知道我们要去总坛了!”
林九的铜钱剑在此时发出清鸣,剑穗朱砂缠上还阳草:“那就让他们等着。”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玄通当年没能完成的事,今天我们替他了 —— 顺便让赵山河知道,断指堂的人,从来不怕阴煞教。”
往鹰嘴崖总坛的路上,陈平安的护徒之杖始终贴着雪凝的后背。他听见姑娘的呼吸渐渐平稳,颈后的莲花纹偶尔会泛出极淡的金光 —— 那是楚墨的残魂在护着她。
“张启明说的是真的吗?” 江雪凝的声音气若游丝,“周叔叔早就知道他会来?”
陈平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鲁班书》,断指血符正在发光:“师叔的局,从来都比我们想的深。” 他突然加快脚步,“雪凝,你知道吗?张启明最后说的‘报仇’,可能不是指杀他母亲的人,而是……”
“而是赵山河利用他炼傀的事。” 江雪凝的三阴眼穿透夜色,看见总坛方向的尸气中夹杂着七道白光,“那是七具童尸的魂魄在升天 —— 他故意引爆自己,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
李守一的罗盘突然在袖中炸开,天池水银凝成总坛的地图:“平安师兄,总坛的大门是用‘七童炼傀术’做的锁,需要雪凝的血和将军的残魂才能打开!”
陈平安抬头时,鹰嘴崖总坛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那座藏在山坳里的古堡,城墙竟是用童尸的骸骨堆砌而成,七座箭塔的位置恰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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