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快来啊!!!”
一名护理人员跌跌撞撞地冲出门,脸色煞白,声音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调:
“忍大人……忍大人她又吐血了!!!而且……而且眼睛……眼睛在流血泪啊!!!医生!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院内所有人的心上!
刚刚松懈了一瞬的神经骤然绷紧至断裂的边缘!
老医生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礼仪,转身就朝着屋内狂奔而去。
“忍!”
炼狱杏寿郎几乎是吼出来的,下意识就要往里冲,被身边的不死川实弥死死拉住,两人都红着眼睛,如同困兽。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说没事了吗?!”
宇髄天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甘露寺蜜璃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不要……忍小姐……不要啊……”
伊黑小芭内猛地看向屋内,异色瞳孔缩成了针尖。
富冈义勇身体前倾,那总是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愕与……恐惧。
时透无一郎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产屋敷耀哉在天音夫人的搀扶下猛地站起,身体因这接连的打击而微微摇晃,白布下的脸庞想必已是凝重至极。
他朝着屋内的方向,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刚刚浮现的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更诡异的危机彻底扑灭。
蝶屋,再次被更深沉的恐慌和绝望笼罩。
吐血不止,流血泪…… 这已完全超出了寻常伤势的范畴,透着一种不祥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老医生闻言,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身冲回了那间仿佛被诅咒了的病房,徒劳地试图再次与无常角力。
在门扉合上的最后一刻,他嘶哑的声音挤出缝隙:
“诸位!请……请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声呼喊,与其说是劝慰,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恳求,恳求这些情绪已然濒临崩溃的柱们,不要再给这混乱的场面增添更多变数。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听着门内隐约传来的慌乱声响,以及医生那近乎哀求的话语。
他缓缓地、极其疲惫地抬起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向来挺直的脊背,此刻也显出了一丝难以承受重压的佝偻。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空气中的绝望几乎要凝结成冰。
然后,他转向院子里那些如同石雕般、却散发着灼热悲痛与无措气息的柱们,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深深的无力:
“大家……”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最后的气力。
“请……给我一个体面……”
“去做自己的事吧……什么事都可以……”
“我……我……”
他终究没能说出更多,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几乎能将人心压垮的叹息: “……唉……”
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是一位领袖在发现自己也无力回天、连稳定军心都难以做到时,所能做出的、最无奈也是最坦诚的让步。
他无法再要求他们保持镇定,无法再给出任何希望,只能请求他们暂时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之地,去寻求各自的方式宣泄或麻痹这巨大的悲痛。
至少……保留住最后一丝属于“柱”的尊严,也给他这位无能的主公,留下最后一点维持局面的体面。
他承认了自己的无力,也理解了他们此刻无法压抑的崩溃。
柱们听到主公那近乎破碎的请求,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身体皆是一震。他们死死咬住牙关,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与质问硬生生咽了回去。
(领命……)
他们听懂了主公话语里的无力与恳求。此刻的坚守,已无济于事,反而是一种煎熬。
然而,休息? 怎么可能!一旦闲下来,脑海中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同僚昏迷不醒、以及那位先生七窍流血的惨状,那会比任何恶鬼的利爪更残忍地撕扯他们的心神。
于是,他们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遵从”了主公的命令——远离那间病房,却并未离开蝶屋。
炼狱杏寿郎如同一团沉默的火焰,在蝶屋外围的树林中高速穿梭,日轮刀不时劈砍在无辜的树干上,留下焦灼的痕迹,仿佛在斩杀那无形的悲痛。
不死川实弥则像一头被困的凶兽,在庭院最外围的墙根下暴躁地踱步,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每一个方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他压抑的低吼。
宇髄天元不再华丽,他跃上蝶屋最高的屋脊,如同一个黯淡的守望者,目光死死锁定着那扇紧闭的门窗,手中紧握着他的双刀,指节发白。
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背靠背站在通往病房的廊道入口处,一个无声流泪,一个沉默如冰,却共同构筑了一道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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