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苗破土声
青牛村的冻土在春雨里酥软，记忆田中心的“千秋种”终于破土而出。陈刚蹲在田埂上，看着这株奇特的幼苗——茎秆是青牛村的翠绿，叶片一半泛着凡俗的土黄，一半闪着修仙的灵光，叶尖还带着域外的界域纹和虚空的混沌芒，像个穿着四色衣裳的娃娃。
“比预想的早发芽三天。”三叔公的玉镯贴在幼苗旁，镯面映出根须的全貌，竟在地下织成了张微型的万域地脉网，网眼处渗出的水珠里，游动着各境域的生灵虚影，“守义手记里说，千秋种会自己选择生长节奏，看来是等不及要见世面了。”
陈兰举着个巴掌大的“万域温箱”跑来，箱子是用东海的珊瑚骨和中州的柏木板做的，里面铺着北原的牧草，正散发着适宜的温度。“柳乘风哥哥送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温箱罩在幼苗周围，“能防晚霜，还能聚各境域的灵气，说让它长得壮实点。”
温箱刚罩好，里面就冒出淡淡的光雾，光雾中传来细微的声响——是各境域的龙谷稻在给新苗打招呼：东域的稻穗摇出沙沙声，西漠的胡杨叶拍打着节奏，虚空境的混沌风发出呜呜的低吟。千秋种的叶片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
村口的万域粮仓传来热闹的喧哗，王仓管正给各族的信使分发新粮。来自东域的信使背着装满跨境稻的麻袋，腰间挂着青牛村的地脉草；北原的牧人赶着驮着界域草的牦牛，牛铃上系着万域谷的秸秆；虚空境的探路者则捧着半透明的本源土，土上长着刚发芽的混沌稻。
“都在等千秋种的花粉呢。”王仓管给陈刚递来本《万域农报》，头版印着千秋种的画像，标题写着“平衡新希望”，“柳盟主说，用千秋种的花粉给各境域的稻种授粉，能长出更抗逆的新种，连虚空境的本源煞都不怕。”
陈刚翻开农报，里面夹着张柳乘风手绘的“授粉图”，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着花粉传播的路线：凡俗的风、修仙的灵雾、域外的界域流、虚空的混沌涡，在青牛村的记忆田交汇成一个中心，正是千秋种的位置。
“龙族的‘传粉龙’来了！”星洛的全息影像出现在粮仓顶，她身后跟着一群巴掌大的小龙，龙鳞上沾着龙谷的稻花，正扑扇着翅膀往记忆田飞，“纯血派的家伙们把小龙训练成了‘空中邮差’，说比风传播得准，还能顺便看看新苗长啥样。”
小龙们盘旋在千秋种上空，金色的龙息落在叶片上，竟让混沌芒变得更柔和了。它们嘴里衔着的龙谷稻花粉，像金色的雪花，轻轻飘落在新苗的嫩芽上。授粉的瞬间，千秋种突然长高半寸，叶片上的四色纹路更加清晰，地下的根须网也向外扩张了半尺。
阿禾的牧笛突然在村外响起，调子带着召唤的意味。随着笛声，记忆田周围的土地开始震动，裂开的缝隙里冒出无数细小的地脉泉眼，泉眼里涌出的水带着各境域的气息，在田埂边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灌溉之处，普通的泥土竟长出带着界域纹的新土。
“地脉在主动滋养它。”木格的羊皮袄上沾着新土，他指着溪水里的倒影，千秋种的影子里映出所有境域的龙谷稻形态，“就像长辈疼晚辈，万域的地脉都把它当自家孩子呢。”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西漠的抗沙稻种，“我把这个埋在它旁边，做个伴。”
抗沙稻种刚入土，就与千秋种的根须缠在了一起，两种根须交换着养分，抗沙稻的根须染上了混沌芒，千秋种的根须则多了层抗沙的坚韧，像对互相学习的小伙伴。
傍晚的记忆田突然刮起一阵奇异的风，风里带着各境域的气息，吹得千秋种的叶片剧烈晃动。陈刚祭出天机轮，轮盘的龙形轨迹与新苗的纹路产生共鸣，在半空形成一个保护罩。风里的煞气被罩子挡住，化作无害的光粒落在田里，竟长出了细小的绿芽。
“是虚空境的‘混沌流’！”雪团的冰掌按在保护罩上，冰纹与罩子的纹路融合，让防护更稳固，“本源煞虽然被净化了，但混沌流里还带着点躁动的能量，对新苗是考验也是滋养。”
果然，千秋种在混沌流中非但没蔫，反而长得更精神了，叶片上的混沌芒变得明亮，地下的根须网突破了保护罩的范围，开始吸收混沌流中的能量，转化成自身的生机。陈刚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平衡不是温室里的保护，而是适度的考验，就像稻苗需要经历风雨才能长得更壮。
风停后，各族的守井人都来看新苗，围着千秋种啧啧称奇。渔珠的清道夫鱼在小溪里吐出泡泡，泡泡里映着新苗长大后的样子——一株参天的龙谷稻，树冠覆盖了所有境域，稻穗上结着万域的果实；阿禾则用牧笛给新苗“谱曲”，调子记在特制的草叶谱上，说要让它每天听着音乐长大。
陈刚坐在田埂上，看着千秋种在暮色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四色光芒像四颗小星星，在夜色里闪闪烁烁。他从布包里取出最后一包万域谷的谷粒，撒在记忆田的垄沟里，谷粒落地即生，长出的稻苗都朝着千秋种的方向生长，像在向它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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