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苗堂的小胖来信说,他在北寒带收了个徒弟,是当年仙庭修士的孩子。”陈兰展开信纸,纸上画着两个小人在田里插秧,一个穿着凡俗布衣,一个披着缩小的法袍,手牵着手,脚下的稻穗长得比人高。“那孩子说,他爹当年错了,现在要跟着小胖学种稻,用万合种的根须,把北寒带的冻土捂热。”
陈刚的指尖抚过老槐树的树皮,树身上的疤痕(当年血藤寄生的地方)早已愈合,长出层新皮,皮上的纹路竟与天机轮的龙形光轨重合。轮盘此刻正躺在树洞里,被孩子们塞进的万合种谷粒围着,像块被土地珍藏的念想。他知道,记年纹记的从来不是终点,是代代相传的接力——当年母亲弯腰种下的希望,如今正顺着万合种的根须,往万域的每个角落蔓延。
夕阳把晒谷场染成金红,护稻卫的修士们开始往谷堆上盖草席,草席的缝隙里漏下的谷粒,在地上拼出个模糊的“和”字。陈兰拉着陈刚往记忆田走,远处的田埂上,稻苗堂的孩子们正跟着陈九学辨记年纹,稚嫩的声音随着晚风飘过来:“这道纹是刚哥种龙谷稻时留下的,那道是兰姐护祖种时结的……”
陈刚的脚步顿了顿,望着记忆田的方向——那里的万合种正在抽穗,记年纹在穗尖轻轻颤动,新的刻度正慢慢生成。他突然明白,所谓“稻穗记春秋”,不是让稻子替人记着什么,是让人学着像稻子那样:把苦难埋进土里,把希望结在穗上,年复一年,弯着腰,却始终朝着光。
天机轮在树洞里发出温润的光,与老槐树的年轮、万合种的记年纹交织成网。网里的每个光点,都是个正在发生的故事:西漠的沙棘与万合种共生,星壤境的星光落在凡俗农夫的草帽上,北寒带的冻土冒出新绿……这些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泥土与汗水的芬芳,却比任何史诗都绵长。
陈兰的笑声在田埂上回荡,她手里的陶瓮晃悠着,和合酒的香气漫过记忆田,与稻穗的清香缠在一起,像在说: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让万合种的记年纹,慢慢记完这万域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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