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璃重新低下头,乱发再次遮掩了她的面容。没有人看到,在她低垂的眼睫下,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激,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和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嘲讽。
热水?施舍?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腕间的铁链冰冷刺骨,仿佛要碾碎她的骨头。她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那束缚的重量,然后缓缓握紧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让她保持着清醒。
就在队伍即将走出巷道时,萧镜璃的眼角余光瞥见旁边高墙的阴影里,似乎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几乎完全融入了黑暗,气息收敛得极好,若非她异于常人的敏锐,根本无法察觉。
那人穿着一身近乎夜色的劲装,身姿挺拔如枪,无声无息,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正静静地注视着这支囚徒队伍,或者说,是在注视着她。
当她的目光即将扫到他时,那影子倏然一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萧镜璃的心猛地一沉。
那不是慕容渊那样偶然路过的贵人,那目光……带着审视、评估,以及一种冰冷的、职业性的观察。
是监视?还是别的什么?
前路未知,深渊已在脚下。但在这无尽的黑暗里,一些微小的变数,似乎已经开始悄然涌动。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将那一点疑惑和警惕深深埋藏起来,继续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向那座名为“教坊司”的华丽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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