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先生目光锐利地扫过倒在地上的阿丑,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带着试探:“姑娘可是去京城投亲?”
来了!阿丑心脏狂跳,用尽全身力气,挤出细弱的声音回答:“表舅…在城南…养马…”
胡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对疤哥道:“既然顺路,又是去投亲的可怜人,带上她吧。到了地头,让她自寻活路便是。也算积点阴德。”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虚伪。
疤哥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碍于胡先生的身份,只得挥挥手:“老六,把她弄到后面装杂物的车上去,给她点吃的喝的,别死了就行。”
老六应了一声,招呼两个手下,将“虚弱不堪”的阿丑架起来,扔到了最后一辆堆着些麻袋和草料、相对杂乱的大车上。
阿丑蜷缩在冰冷的麻袋之间,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步,混入车队,成功了。这个胡先生,显然就是接头人。他看似慈悲,那眼神却透着一股算计和审视。
车队再次启程。颠簸的车厢里,阿丑悄悄观察着周围。护卫们纪律松散,沿途大声说笑,污言秽语不断,谈论着寨里的赌局、女人,偶尔抱怨这趟差事的辛苦。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阿丑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这批“药材”似乎很重要,寨主再三叮嘱要小心;他们对京城的某些衙门和人物似乎颇为熟悉,言语间带着敬畏或不满。
她尤其留意那个胡先生。他很少下车,大部分时间待在马车里。偶尔下车透气,疤哥等头目对他都颇为恭敬,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这胡先生,不像是普通的山寨管事,倒更像…某个势力安插在此的耳目。
中午时分,车队在一处简陋的茶寮打尖。阿丑分到了一个干硬的馍和一碗不见油星的菜汤。她小口吃着,耳朵却竖得极高。
邻桌几个护卫的谈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说京城里最近风声紧得很,特别是北安门那边,盘查得厉害。”
“可不是,好像是在搜什么钦犯?妈的,咱们这趟可别撞枪口上。”
“怕个鸟!咱们有胡先生打点,关卡的那些丘八还敢拦咱们黑风寨的车?”
“嘿嘿,说得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寨主这次让咱们走这条道,绕开北安门,是不是也听了胡先生的建议?”
“嘘!小声点!胡先生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北安门盘查?钦犯?阿丑的心猛地一沉。这会不会与慕容渊、与她之前的出逃有关?黑风寨刻意绕开北安门,是巧合,还是得到了什么风声?这个胡先生的能量,似乎不小。
她偷偷瞥了一眼胡先生所在的马车,车帘紧闭,看不清里面情形。
休息完毕,车队继续前行。下午,果然遇到了两处官兵设卡盘查。但正如护卫所言,疤哥上前亮出一面令牌,与带队军官低声交谈几句,又塞过去一包东西,官兵便草草检查了前面几辆车,挥手放行了,甚至没有来查看阿丑所在的这辆杂物车。
胡先生的“打点”,畅通无阻。这更让阿丑确信,黑风寨与官方某些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傍晚,车队在预定地点——一个靠近官道、鱼龙混杂的大车店歇脚。院子里停满了南来北往的车马,人声鼎沸,气味混杂。
阿丑被安排与车店几个干粗活的仆妇住在一间大通铺里。她依旧扮演着怯懦孤女的角色,帮忙打水、收拾,默默听着仆妇们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试图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但收获甚微。
深夜,万籁俱寂。阿丑躺在硬邦邦的通铺上,毫无睡意。白天获取的线索在脑中盘旋:黑风寨、重要药材、胡先生、绕开北安门、与官府的勾结…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模糊而庞大的阴影。
她悄悄起身,借口如厕,想探查一下胡先生马车和那些盖着油布的货物。然而,马车周围有护卫值守,货物更是被严加看管,根本无法靠近。
就在她失望地准备返回时,眼角余光瞥见车店后院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身形矮胖,正是胡先生!另一人则穿着深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步态,似乎…是个女子?
阿丑心中一惊,立刻屏息凝神,借助堆放的杂物隐藏身形,悄悄靠近了几分。
夜风送来了断断续续的对话声,声音极低,却字字惊心!
胡先生(低声):“…放心…货…万无一失…已打点妥当…”
神秘女子(声音冷冽):“…上面…很不满…上次…失手…这次…不容有失…”
胡先生(语气惶恐):“是是是…意外…纯属意外…那个老家伙…藏得太深…灭口…很干净…”
神秘女子(冷哼):“…最好如此…‘凝香’…不能再出纰漏…否则…”
胡先生(连连保证):“明白!明白!…三日后…‘悦来客栈’…自有人接应…”
凝香?!阿丑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那本御药房记录册上提到的、被掺入红信石(砒霜)的贵妃所用之药吗?!黑风寨运送的“药材”,竟然和宫廷秘药有关?!这神秘女子口中的“上面”…难道真是贵妃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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