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内,火塘的光晕在慕容渊苍白如纸的脸上跳跃,却无法驱散那层笼罩着他的死寂之气。金蚕蛊封住了他最后一线生机,如同将一颗火星埋入冰冷的灰烬,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阿丑(萧镜璃)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握着他冰凉的手,声音已经沙哑,却依旧固执地在他耳边低语,从初见的静思苑,说到逃亡路上的点点滴滴,说到焚香塔前他决绝的誓言……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泪水,每一个回忆都如同刀刃割在心口。
她不知道他能否听见,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如果停下诉说,那丝微弱的生机或许就会彻底断去。阿莱(苗女采药人)送来了清水和稀粥,她也只是勉强喝了几口,全部心神都系在榻上之人身上。
隔壁静室,灰衣人(莫问弟子)在祭司婆婆的救治下,伤势暂时稳定,但仍昏迷不醒。石锋的情况稍好,箭毒被压制,但失血过多,依旧虚弱。整个雾隐寨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悲戚和不安之中。
夜色渐深,寨子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神堂和几处哨卡还亮着微光。祭司婆婆站在神堂外的廊下,望着沉沉的夜空,手中捻动着一串乌木念珠,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凝重。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冯宪的退走绝非终结,而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寂静。焚香塔的异动和血誓的显现,必然已惊动了更深处的敌人。
“婆婆,隆卡寨主请您去议事厅。”一名苗兵匆匆赶来,低声禀报。
祭司婆婆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神堂内摇曳的火光,转身离去。她需要和儿子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寨子的存亡,或许就在旦夕之间。
神堂内,只剩下阿丑和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寂静中,只有火塘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阿丑压抑的啜泣声。疲惫和悲伤如同潮水般涌来,她伏在榻边,握着慕容渊的手,不知不觉竟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刺骨寒意的夜风,悄无声息地拂过神堂的门缝,吹动了火塘的火焰。
阿丑猛地惊醒,心脏狂跳,一股没由来的心悸让她瞬间汗毛倒竖。她下意识地抓紧慕容渊的手,抬头望去——神堂内一切如常,火光依旧,灰衣人和石锋也静静躺着。
但……不对劲。
太安静了。之前还能隐约听到寨子外围巡逻苗兵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此刻却万籁俱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整个寨子都被无形的罩子扣住了。连火塘燃烧的声音都变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她轻轻放下慕容渊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廊下空无一人,本该守在外面的苗兵不见了踪影!远处寨子里的灯火也几乎全部熄灭,只有零星几点,在浓重的夜色中如同鬼火般飘摇。
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阿丑的心。出事了!
她猛地转身,想去叫醒阿莱或找祭司婆婆,却听到隔壁静室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倒地的闷响!
“阿莱?”阿丑压低声音呼唤,没有回应。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神堂虚掩的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了!一道瘦长、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堂中。来人脸上戴着半张银质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毒蛇般阴鸷的光泽。
不是冯宪!但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比冯宪更甚!
“啧啧啧……真是感人的一幕。”来人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玩弄猎物的戏谑,目光扫过榻上的慕容渊,最后定格在惊骇欲绝的阿丑身上,“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值得吗?”
阿丑浑身僵硬,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她下意识地后退,用身体挡住慕容渊,声音颤抖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决绝:“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黑衣人缓缓向前逼近,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重要的是,他(指向慕容渊)必须死。而你……还有你身上的东西,得跟我走一趟。”
他目标是慕容渊的命和她(或许是骨簪)!阿丑心中冰凉,她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但她绝不能让他伤害慕容渊!
“休想!”阿丑猛地抓起旁边矮几上的一把用来剪灯芯的小银剪,对准自己的咽喉,眼中是疯狂的决绝,“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她是在赌,赌对方需要活口或者她身上的东西!
黑衣人脚步一顿,面具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随即发出低沉的笑声:“倒是个刚烈的丫头。可惜……威胁对我无用。”
他袖袍微微一拂,一股阴风袭来,阿丑只觉得手腕一麻,银剪当啷落地!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窒息感瞬间传来,她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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