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冷，却在触碰到她温热的指尖时，猛地一颤，随即，更加用力地、几乎是痉挛般地反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却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眼底的血色和冰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生死、看透真相后的疲惫，以及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然后又看向她的眼睛。
“沈知意，”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确认，“我们之间……账，慢慢算。”
这不是原谅，不是妥协。这是一条更加艰难、需要彼此用时间和行动去重新铺设的道路。
但至少，他们抓住了那条几乎断掉的线头。
沈知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离开银行，坐进车里。苏黎世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带着一丝暖意。
沈知意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最后一片干净的。她没有用任何酱料，只是用手指，在上面极其郑重地，画了一个简单的、合二为一的爱心。
然后，她将这片，轻轻放在了陆西辞的手心里。
陆西辞低头，看着掌心那片画着爱心的、幼稚却无比郑重的，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他合拢手掌，将那片紧紧攥住，仿佛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抬起头，对前排的周燃吩咐，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平稳：
“定最快回国的机票。”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目光落在沈知意依旧苍白的脸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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