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见他低声吩咐:“来人,送楚公子回去,好生照看。”
脚步声靠近,两个侍卫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见呼吸绵长、面色酡红,确信已醉死过去,便架起我往外走。
我软着身子任他们拖,耳朵却竖得笔直。
下楼时,我听见他在楼梯口低声对亲信说了句:“盯紧他,别让他乱说话。”
我没睁眼,嘴角却在心里翘了翘。
他承认了。
虽然只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补救,可“大胤未来”四个字,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不是传闻,不是猜测,是他潜意识里认定的事实。
侍卫把我抬出酒楼,一路摇晃着往巷子深处走。眼看四周无人,他们随手把我丢在一家布庄后巷的墙根下,拍拍手就走了。
我躺着没动,等脚步彻底消失,才缓缓睁开眼。
夜风刮在脸上,酒意早就醒了。
我坐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从袖中抽出折扇。扇骨内侧原本刻着几道横线,记的是裴仲渊最近的动作轨迹。现在我在最下方,轻轻划了两道——一道短横,一道长竖,合起来是个“陵”字。
手指抚过那道新痕,我心里清楚:皇陵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让萧景珩这种伪君子都忍不住露出口风。而且那东西不只是财宝,而是足以改变国运的“秘宝”。
问题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动手?
要么是进不去,要么是怕有人抢。
我收起扇子,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肋骨还在疼,昨夜摔的那一跤还没好利略,但比起真相近在咫尺的兴奋,这点疼根本不值一提。
正要迈步,巷口忽有灯笼晃动。
我立刻靠墙站定,低头装醉。
一队府兵提着灯走过,领头的低声问:“刚才抬出去的那个书生呢?”
“扔后巷了,死不了。”
“殿下说别留太久,万一醒了乱跑,惹出事端。”
“放心吧,醉成那样,天亮都醒不来。”
他们走远后,我才慢慢直起腰。
看来萧景珩比我想象的还谨慎。一边放我走,一边派人回来确认,生怕我半路清醒。
可惜他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装疯卖傻。
我沿着墙根往西走,穿过两条窄巷,来到一处废弃的茶棚。这里原是王铎旧部常聚的地方,如今荒了,但偶尔还能听到些宫里的动静。
我蹲在棚子角落,掏出随身的小刀,在泥地上划出几条线。
一条连着尚书府,一条指向皇陵,中间画了个叉,标着“秘宝”。
然后我在萧景珩的名字下面写了个问号。
他想拿,但拿不了。裴仲渊也在查,但他更怕别人先动手。谢琬的身份刚刚揭开一角,她的生母是被废皇后,而她出生那天正是宫变之夜——这两件事绝不会毫无关联。
皇陵,恐怕就是钥匙。
我用刀尖在“皇陵”二字上重重一戳,泥土飞溅。
下一步,得想办法进去看看。
可守陵军归礼部管,寻常人连靠近都要挨板子。硬闯不行,告示牌上写着“擅入者斩”,也不是吓唬人的。
除非……
有个正当理由。
比如,奉旨勘验风水?或者,查祭祀贡品失窃?
我正想着,远处传来打更声。
三更了。
时间不多。明天一早,萧景珩就会让人查我的底细,我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路铺好。
我起身拍掉裤腿上的土,把小刀收进靴筒。路过一口井边时,顺手舀了点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彻底清醒。
抬头看了眼皇宫方向,漆黑一片,唯有皇陵所在的位置,隐约有星芒落下,像是谁在夜里点了盏灯。
我转身走向北街。
那边有家纸扎铺,老板跟礼部一个小官有点交情。我打算去订几份祭文模板,顺便打听守陵官的轮值表。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回头一看,一只野猫从瓦檐跳下,撞翻了个陶罐,碎片溅了一地。
我站着没动,直到那猫窜进暗处。
月光斜照下来,照在我脚边的一片碎瓷上,映出半个扭曲的影子。
我低头看了看,弯腰捡起一块带棱的瓷片,攥进掌心。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
这世道,谁都不是善人。
但我可以比他们更狠,更疯,也更清醒。
棋局已开,我虽为卒,却志在将帅。
今夜之后,我要让整个都城都知道——
**有人,正在逼近皇陵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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