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她快走两步跟上来，“我哪有躲在那儿！”
“哦？”我侧头看她，“那你为何脸红？”
她瞪我一眼，却不反驳，只是加快脚步走到我前面半步，像是要用背影堵住我的嘴。
我笑着跟上。
林子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一条窄径，蜿蜒向下，两侧长满矮灌木。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草腥味，像是刚下过雨。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谢琬忽然停下。
“怎么？”我问。
她没回头，左手慢慢按住右臂伤口的位置。
“血又渗出来了？”
她点头，眉头微蹙。
我上前一步：“换药。”
她犹豫了一下：“在这儿？”
“不然呢？”我四下看看，“前面就是南麓岔口，过了那儿地形更空旷，万一再有人埋伏，连个遮挡都没有。现在天快亮了，趁黑处理完，还能赶一段路。”
她咬唇想了想，终于点头。
我让她靠树坐下，解开她手臂上的布条。血已经浸透，皮肉翻着暗红，边缘有些发烫。
“得清一清。”我说，“忍着点。”
她嗯了声，攥紧了左手。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褐色粉末洒上去。她身体一颤，但没出声。
“疼就说。”我抬头看她。
“不疼。”她扯了下嘴角，“就是……有点麻。”
我嗤笑：“你这‘不疼’说得比哭还难听。”
她白我一眼：“那你别弄了。”
“不行。”我继续包扎，“你现在是我手里最重要的筹码，要是感染发烧，我岂不是得背着你走？那得多累？”
“你可以扔下我。”她低声说。
我手一顿，抬眼看她：“你说什么？”
她避开我的视线：“我说……你可以扔下我。”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啊，那我现在就走。”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转身就要迈步。
“等等！”她一把抓住我袖子。
我回头，挑眉：“怎么？”
她咬着下唇，眼神有点慌：“你……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我歪头，“你不是说可以扔下你吗？”
“我……”她语塞，脸涨得通红，“我是说——我是说……你答应过要护我周全的！”
我低头看她，忽然俯身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角：“那你记住，我答应的是‘护你周全’，不是‘听你胡说八道’。”
她愣住。
我直起身，把最后一道结打好：“好了。能走吗？”
她点点头，撑着树干站起来，试了试手臂，没再说话。
我们继续往前走。
天边泛起鱼肚白，山路越发崎岖。她走得慢了些，但始终没喊停。
直到翻过一道矮坡，前方豁然出现一条岔路：左边通向山谷，雾气弥漫；右边沿山脊延伸，视野开阔。
我正要选路，忽然听见她轻声说：
“楚昭。”
“嗯？”
“你刚才……是不是心跳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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