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一闪即逝。
谢琬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攥着玉珏，指节发青。
“是你娘。”我说。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慢慢弯下腰，把那块玉珏捧了起来。冰凉的玉石贴上掌心，她整个人都在抖，可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黑夜里突然点燃的火。
“她不是野种。”谢琬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劈开石头，“她是皇后，是被人害死的。”
我没说话。
她抬起头，眼里有泪，却没有落。
“我以前只想活着，想让他们承认我。”她盯着手中的玉珏，“现在我不想让他们承认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他们——”她顿了顿，一字一句，“一个一个，给我娘偿命。”
风从洞外灌进来，吹得火焰摇曳，七根铜柱上的星图微微震动。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下：“行啊，将军下令，我这当兵的自然得跟上。”
她转头看我，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像是要哭。
“你说过，我不是来认命的。”她低声说，“我是来改命的。”
“我说过。”
“那你记住。”她握紧玉珏，往前走了一步，“从今往后，我不躲了。”
我跟上她半步，手扣着折扇，目光扫过四周。
祭坛安静，火焰稳定，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躲在祠堂里发誓要进尚书府的姑娘。
她是谢琬，是昭武大帝血脉的继承者，是这场乱局里，第一个敢把玉珏握在手里的人。
她低头看着玉珏，忽然说：“楚昭。”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不会。”我打断她，“你只会变得更像你自己。”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玉珏贴在胸口，闭了会儿眼。
我站在她身旁，听着自己的心跳。
远处，一阵细微的震动从地底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谢琬的手指忽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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