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我们找的东西。”我嘴角扬起一点,“比如说……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是谁告诉他的?又或者——他是不是已经来过一次?”
她眼睛亮了一下。
我走到角落,掏出折扇,在石壁上轻轻一划。一道极浅的痕迹留下,形状像半个卦象,其实是天机阁用来误导追踪者的记号。懂的人会以为我们在找“巽位入口”,实际上那是条死路。
“接下来,”我合上扇子,插回袖中,“我们要让他主动提起皇陵。”
谢琬挑眉,“怎么让他提?”
“很简单。”我看着她,“你回去之后,装作受了刺激,整日恍惚,嘴里念叨些零碎词儿,比如‘龙纹’‘星图’‘母亲临终前的话’。但就是不提玉珏。”
她明白了,“他会派人来打听。”
“对。”我点头,“而只要他开口问起皇陵的事,哪怕只是一句‘你听说了吗’,那就是破绽。说明他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挖出他背后的人。”我看向洞口方向,“他一个人撑不起这么大局面。一定有人帮他递消息、改记录、藏线索。只要找到那个缺口,我们就能反推他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她说:“可万一他不上当呢?”
“他会。”我笑了下,“权力最怕失控。他已经布局多年,现在突然发现有人进了他设下的终点站,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确认?”
她终于点点头,“好,我来演。”
我看了她一眼,“别太用力,演得太真,反而像假的。”
她白我一眼,“你才是整天皮笑肉不笑的那个吧。”
我耸肩,“那是修养。”
她哼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条染血的布条,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抬脚往洞外走。
我跟上去,脚步放得很稳。
走到断桥附近时,她忽然停下。
“楚昭。”
“嗯?”
“如果他真的……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呢?”她声音很轻,“如果从一开始,就连我们的相遇,都是他安排的?”
我没立刻回答。
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脚下的石板微微发颤,头顶碎石簌簌落下几粒。
我伸手扶住岩壁,感觉到一股温热从掌心传来——这石头,居然是暖的。
“那就说明,”我低声说,“他犯了个错。”
“什么错?”
“他以为我们知道的,比他少。”
她回头看我,眼神渐渐坚定。
我抬手指了指前方雾蒙蒙的通道,“走左边。”
她没问为什么,直接迈步向前。
我走在她身后半步,右手始终扣着折扇。
刚转过第一个弯,脚下一块石板突然下沉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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