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现在,正踩在最后一块拼图上。
我闭了会儿眼,脑子昏沉。毒还在发,体温忽高忽低。我解开衣领,让冷风吹进来。
“你还撑得住?”她问。
“你说呢?”我睁开眼,“我都活到这儿了,现在倒下多没意思。”
她哼了一声:“你就爱逞强。”
“不是逞强。”我说,“是知道后面没人接我,所以不能倒。”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来,把我的手臂搭在她肩上。
“那就别硬撑。”她说,“我扛你一段。”
我没推她。
太久没人这么对我了。
我任她扶着我站起来,一起往河边走。
水道就在前面,宽了不少,能行小船。水流也不急,但带着一股推力,像是地下有泵在抽。
“顺流走。”我说,“别逆着来。”
她点头,扶我上了旁边一块浮石。石头稳,不会沉。我们并排坐着,让它随水漂。
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潮湿的凉意。
漂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了光。
不是那种青幽幽的磷光,是亮的,淡淡的,像是天快亮时的颜色。
“有出口?”她眯眼看。
“可能。”我说,“也可能只是个通风口。”
“但总比黑着强。”
“是。”我靠在她肩上,“人不怕黑,怕的是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光。”
她没接话,但手握紧了些。
水越来越快。
河道开始收窄,两边岩壁逼近。我们不得不趴低身子。头顶偶尔擦过藤蔓,湿漉漉的。
忽然,我闻到一股味。
不是臭,也不是腥,是一种陈年的药味,混着泥土。
我猛地抬头。
岩壁上有画。
已经褪色了,但还能看清轮廓。
是地图。
山川、河流、城池,标注得很细。中间有个红点,画着九只兽形图案围成一圈。
“九州鼎的位置?”她顺着我看的方向。
“差不多。”我指着红点,“这个标记,和谢家密档里的传国图谱一致。”
“那母后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只有走到这一步的人,才配看到。”
她没再问。
我们继续漂。
水速加快,前方光更亮了。
我能感觉到,地面在上升。坡度很小,但确实在抬高。说明出口不在正下方,而在侧上方。
接近光源时,我让谢琬抓住岩壁停了一下。
“小心点。”我说,“别贸然出去。”
她点头,慢慢靠近。
光是从一个裂缝透出来的。外面有风,还有声音。
不是人声。
是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
啪、啪、啪。
我听出来了。
那是边关城楼上的旗响。
“是雁门关?”她轻声问。
“八成是。”我说,“王铎的防区。”
她回头看我:“我们……到了?”
“还没。”我说,“差最后一步。”
“什么意思?”
“出口在外面,但我们还在地下。”我指着上方,“要是有人守,我们一露头就是靶子。”
她想了想:“那怎么办?”
“等。”我说,“等天黑,或者等风大。”
她坐回石头上,靠着我。
我们都累了。
但她忽然说:“楚昭。”
“嗯?”
“你说母后为什么要选这条路?”
“因为安全。”我说,“火道是死局,水道才是活路。”
“不只是这个吧?”
我顿了一下:“也许……她知道我会来。”
她转头看我。
我没看她。
“她不知道我是谁。”我说,“但她知道,只要有‘昭’这个字,就会有人来。”
她低下头:“所以她一直在等。”
“等了二十年。”我说,“等一个能读懂她布局的人。”
她没说话。
风从上面吹下来,带着沙尘的味道。
我知道,我们快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胸口一紧。
低头看,鼻血滴进了水里,一圈圈散开。
谢琬察觉了:“你又出血了?”
“没事。”我说,“老毛病。”
“你撑不了多久。”
“够到边关就行。”我抹了把脸,“王铎见了虎符,不会不管。”
她盯着我:“你要真倒在路上,我可背不动你。”
“那就拖。”我说,“反正死不了。”
她瞪我一眼:“你少来这套。”
我没答。
抬头看裂缝。
旗影晃动,像刀锋划过天空。
我闭上眼,靠在她肩上。
耳边是水声,风声,还有她轻微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说:
“前面……是不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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