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抛出的与之喻,如同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块寒冰,带来的不是瞬间的爆炸,而是一种缓慢弥漫、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窒息。
裂缝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压得人喘不过气。
卵壳…孵化…林红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脸色苍白如纸,她试图用天机局那套理性的框架去理解,却发现自己的认知体系正在寸寸崩裂,那我们…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
你们所做的,在某些存在眼中,或许只是蛋壳上微生物的无谓挣扎,或者…是孵化过程中微不足道的热量交换。
苏言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客观,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远超常人承受极限的真相,但挣扎也好,交换也罢,并非全无意义。至少,能决定自己是成为养分,还是…一块稍微硌牙的沙子。
她的比喻总是如此尖锐而贴切,让人不寒而栗。
沈青衣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老师,那‘钥匙’…纪川他…到底是什么?您说他是‘变量’,是‘特异点’…
苏言的目光再次落到昏迷的纪川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探究,有怜悯,更有一种学者面对罕见课题时的极致专注。
他是什么?
苏言微微偏头,干枯的发丝滑过苍白的脸颊,从现有的证据和我的研究来看,他很可能…是‘卵’本身产生的一种…‘免疫反应’,或者是某种…‘提前适应机制’的载体。
免疫反应?雷擎沉声重复,这个说法比任何神魔猜测都更加离奇。
只是一个比喻。苏言淡淡道,‘卵’的孵化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和漫长的时光。
在这过程中,它本能的会排斥外界过度的干扰,也会提前孕育能够适应‘破壳’后新环境的‘存在’。纪川身上的‘灵古之眼’,以及他所能连接和引导的力量,或许就是这种机制的体现。所以婉君的信里会说,他是‘变量’。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但这也意味着,他本身,就是‘孵化’过程的一部分。他的成长,可能也在无形中契合着‘卵’的节奏,甚至…加速着它。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那烛龙他们…林红袖的声音有些发颤。
烛龙?罗衍?
苏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深的讥讽,他们?他们是一群闯进孵蛋房,试图给鸡蛋接上电线、灌输自己想要的基因、妄图定制孵出怪物的蠢贼!
他们根本不在乎‘卵’本身的意志和规律,他们只想剽窃成果!他们的‘创世’计划,是对整个自然过程的粗暴强奸,只会导致最恶劣的畸变和毁灭!
她的用词激烈而刻薄,充满了对这些外界所称的,昔日同僚的极度厌恶与不屑。
而你们之前遇到的‘大荒落’、‘大渊献’…苏言话锋一转,提到了那两个如同噩梦般的名字,它们,以及这片土地深处可能沉睡的‘摄提格’,就是这种‘愚蠢强奸’和‘自然反噬’共同作用下的…畸形产物。
提到这三个代号,她的眼神变得格外幽深,仿佛在审视一段极度黑暗的历史。
龙渊阁对外宣称,三百年前的‘十二元辰’计划,只产生了三个存活体?呵,真是标准的官僚说辞——掩盖失败,夸大唯一成功的果实,忽略所有见不得光的副作用。苏言的语气充满了冰冷的嘲弄。
根据我的研究和搜集到的信息,以及我对那异时空能量模块特性的推演…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禁忌的秘密,‘十二元辰’,很可能…并不止三个存活体。
什么?!
这个消息比之前的卵壳论更加令人震惊!
不止三个?沈青衣失声,可是…前两个已经是规则般的存在了,真不敢想。
可是官方记录只有三个,对吗?苏言打断她,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洞悉的光芒,‘大荒落’,司掌星辰传送与轨迹,是龙渊阁如今最锋利的快刀;‘大渊献’,司掌归寂与终末,与那星舟残骸融合,成了镜狱的看守兼囚徒;‘摄提格’,理论上最强,司掌构建与裁定,却彻底失控消失,据说就坠落在这寂烬海某处,与这片土地深度融合,成为了某种…更加可怕的存在。
她对这三个已知存活体的特性了如指掌。
但‘十二元辰’…这个数字本身就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完整的循环意味。那个异时空能量模块的力量层级,也绝非仅仅造就三个畸变体就能耗尽。
苏言的语气变得极其肯定,我怀疑,至少还有两个…甚至更多的实验体,以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形式‘存活’着。
它们可能彻底融入了世界的某个角落,成为了某种自然现象或规则的一部分;可能陷入了更深沉的沉睡,等待被唤醒;甚至可能…以完全非物质的形态存在着,比如…一段无法消除的诅咒,一个不断重复的噩梦,或者一种…潜移默化改变所有人心智的集体潜意识…
她的推测一个比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将十二元辰计划的恐怖后果推向了更加深远和不可知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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