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因名儒之争,众国纷传名家公孙龙见黜平原君赵胜,后遂不见其踪。另秦国北守,丞相领军,东出韩地,夺野王而战韩魏联军。
先说赵廷私议,叁月,合纵宴毕后叁日,赵威太后,召太师荀卿及反邯郸诸卿,议于王宫。
仍为太师荀卿先言:“自去岁得太后信赖,吾起行政,至此整岁。苟行原策,三年革新,伍年承降,不逊魏文,得行霸道;又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周文得盼,成以王政,得贰拾载而开百世之局。然先有晋阳启战,后有边军调动,再有上党连防,诸多兵事,劳民伤财,损工害商,碍于行政,妨及教化。故王政之事,原策拾贰,多有参差。今朝通报,言以优劣,望众卿共商,统筹为盼。”
“其壹:编户齐民,分以乡野,各设官职,以沉庶务。因前有赋税军赋事,吾赵估得户口逾百万,此事平原君及马服君,原有所辖,均明其情。去岁启以统编,各地不壹,预叁载方可成事,此事吾主,今岁继之,力求精准。另乡野官职,恐非凡人可任,尚需小吏,退伍卒诸流入充之。”
“其贰:九惠之教。此尤为政核,霸王皆不可阙。此事原托于马服君,因战而转于吾处。九司之职,已各就位。此举国都已先行,诸郡尚需叁载方能广布其事。此次战起,不知何时方休,九惠覆泽之众,恐愈甚以往。国财负重,日甚以往。此亦本议要事。”
“其叁:更新爵制。此事已初创,成以文法,刻鼎而示;去岁方始行之。今岁众卿兼战,军战之爵,通行而观。
“其肆:耕织民爵。至于今日,得爵者虽止有数人,然免徭役得田宅者,多以数拾,其策得粮数万石,实为良策,今岁继之;小麦引种,石磨之具,边军军屯诸事,皆以齐备;去岁马服君,献小麦所制干粮“食饼”,及盐制法,已行于各军,大利其事;官营勃海事,原嘱于太傅魏冉,亦因战事变更,惟王壹人操持,听闻郭家亦借以成事,于盐渔贰事得有裨益;然盐需仍有缺,尚需筹之。至于军屯事,先委廉颇,现为赵奢,北三郡均已开行,去岁已迁民贰拾万,待今明贰年,定能成局。”
“其伍:县丞集训壹事,尚未开展,去岁已成法,今岁先及县丞,明后年次及乡吏。”
“其陆:工坊壹事,涉及私密技艺,观望者众,献技者寥寥;此事尚需更以良策,亦请诸卿三思。”
“其柒:军功授爵,爵制已更,奖罚简拔,通行于军。”
“其捌:英灵台事,业已完工,祭祀之事,尚未行之。诸英灵殿,尚未完工,此事本岁续之。”
“其玖:齐国购粮一事,得赖太后圣明,颇为顺畅。”
“其拾:泮宫之事,忝为本职,今已复开,授业之事,亦未疏荒,此为百年事,无得速成法。”
“其拾壹:私学之事,成以寥寥,技艺之事,敝帚自珍者众,师教大众者寡。此事当需复谋。”
“其拾贰:招贤令事,还需时日,以待日后。”
待太师荀卿通报完毕,赵太后接言:“去岁事即若此,此次所议,主以国财赋税兵事为旨,众卿畅所欲言,望有所得。”
在座诸卿,魏冉,赵胜,田单,乐毅,皆曾掌各国相权,相邦之材,耀于诸侯,今日聚于王宫,亦为显赫,分列三公丞相,共以赵政,亦为一时佳话。合纵之时,亦有纷纷私议者,贬赞之间,不一而足,然以拭目而待者居多,故合纵之事,得以顺遂,亦不乏有此关联。
待闻赵威后所言,复思太师荀卿所语,其间弊病症状,各卿自明,闻言而思,未有先言者。
平原君赵胜见状,遂朗声开言:“众前辈慢思。胜乃小辈,抛砖引玉为先。太师行政,胜有不及,然曾忝为赵相,数个疑难,亦曾直面。以胜之言,战时经济,最为殊难,国财靡费,赋税亏赤,青壮脱产,百姓哀怨,治安混乱。欲缓此局,惟有贰策。”
待众人视,平原君赵胜开言:“其壹曰御敌境外,不碍国产;其贰曰开疆拓土,以获人地。”
众人未语,默思其言。见赵胜先言,魏冉遂接口道:“既如此,吾亦妄言。”歇而思曰:“秦地数与赵境,其民亦数倍于赵,粮之所出,矿之所得,器之所产,尤数十倍于赵。故此方有合纵之举。另因韩魏齐皆重创,为坚盟心,故多以赵军前出,先抗秦军。此举壹为重整韩魏,贰为熬秦。韩魏有成,西征有望。秦赵鏖战,远征靡费而不得克城,其士衰而难胜。”
“然今闻太师所言,赵亦不能持战,局不利于吾。故吾策有叁:其壹取势于民,有得捐粮铁者,有技艺献于官家者,开战时特例,重爵奖之,全民皆可。其贰取富于商,以筹军费名,谋以重贾,计利而借,或反以钱利,或反以物权。短时聚财,以为抗秦;赵境,地仄域狭,欲想国富,惟商是举。其叁反取陶邑,陶邑者,天下商中,水陆得便,财富积聚之所也,孤悬于外,自当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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