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鼠的贪婪,远非一个简陋草人能够震慑。
第二天清晨,惨剧重演!
另一株幼苗被连根咬断!嫩叶被啃噬得只剩一点残梗!浅沟边缘又被扒开新的土坑!鼠道更加清晰、嚣张!
草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破布条在晨风中飘荡,像一个无言的嘲讽。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过李青禾的心头,带来灭顶的窒息感。她看着那草人,看着浅沟里仅存的、瑟瑟发抖的几株幼苗,一股被逼到绝境后玉石俱焚的狠戾,猛地从她眼底迸发出来!
火!需要火!野兽怕火!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再次冲回破窑,在那堆烂草里疯狂翻找!终于,在最底部,她找到了几根相对干燥、尚未完全霉烂的粗草茎!又撕下身上仅剩的、还算完整的一小片衣襟,紧紧地缠裹在一根最粗的草茎顶端。
火!火在哪里?!
破窑里没有火种!只有冰冷的绝望!
她握着那缠着破布的木棍,如同握着一根没有引线的炮仗。目光在昏暗的窑洞里疯狂扫视,最终,死死钉在窑顶最大的一处破洞——那里,正午的阳光会直射下来!
她像一尊石雕,一动不动地守在破洞下方,高举着那根缠着破布的草茎,将它最顶端,死死地对准破洞投射下来的、那束惨淡的日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惨白的日光在破洞里缓慢移动。她高举的手臂早已酸麻僵硬,如同锈死的铁条。虎口的伤口在持续用力下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草茎蜿蜒流下,染红了缠裹的破布。她不管不顾,只是死死地、近乎偏执地举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束光,盯着破布顶端,仿佛要用目光点燃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日光渐渐西斜,变得昏黄无力。破布顶端依旧冰冷,连一丝暖意都没有聚集。
就在她手臂颤抖得再也无法坚持,绝望即将再次将她吞没时——
一缕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淡灰色烟气,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从破布被鲜血浸透、又被阳光聚焦烘烤得最厉害的一小点边缘,极其微弱地、袅袅地升了起来!
烟!冒烟了!
李青禾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屏住呼吸,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那缕比头发丝还细的灰烟!
烟!有烟就有火!
她猛地将草茎顶端凑到眼前,用尽全身的力气,鼓起腮帮,朝着那冒烟的地方,用尽肺里最后一点气息,狠狠地、持续地吹气!
“呼——呼——呼——!”
气流带着她口腔里的湿气和热量,冲击着那缕微弱的烟点!灰烟变得浓郁了一些!那点被阳光聚焦、被鲜血浸透的破布边缘,颜色迅速加深、变黑!终于!
一点极其微弱的、针尖大小的、暗红色的火星,猛地在那焦黑的边缘跳跃了一下!
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力量瞬间灌注全身!她不顾一切地继续吹气!小心翼翼地将草茎倾斜,让那点微弱的火星接触到旁边相对干燥的草茎纤维!
火星艰难地蔓延、扩大,终于引燃了缠裹的破布!一小簇微弱的、橘黄色的火苗,如同黑暗中诞生的精灵,在草茎顶端跳跃起来!
火!火!
她颤抖着,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圣物,小心翼翼地护着这簇微弱却足以驱散黑暗和恐惧的火苗,挪到窑洞口早已准备好的一小堆相对干燥的枯草败叶旁。火苗接触到枯草,瞬间引燃!
一团小小的、散发着温暖和光亮的篝火,终于在冰冷的破窑洞口燃烧起来!
李青禾瘫坐在火堆旁,贪婪地汲取着那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暖意。火光映亮了她蜡黄枯槁、布满泥污泪痕的脸,也映亮了她眼底那两簇重新燃起的、如同火苗般疯狂执拗的光芒。
入夜。西坡死寂,寒风如刀。无星无月,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浅沟边,那堆小小的篝火在寒风中顽强地跳跃着,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和热。李青禾紧握着那根燃烧着的草茎火把,如同握着一柄驱魔的利剑。她蜷缩在火堆旁,背靠着冰冷的土埂,身体因为寒冷和极度的疲惫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炭火,死死地、一眨不眨地扫视着浅沟周围那片被火光映照得影影绰绰的黑暗区域!
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可疑的窸窣声响。
时间在寒冷和紧绷的神经中缓慢爬行。篝火噼啪作响,燃烧的枯草散发出略带焦糊的暖意。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不断往下坠。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带来短暂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
“窸窣……窸窣窣……”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砂砾摩擦的声响,猛地从浅沟另一端的黑暗里传来!
来了!
李青禾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狂跳如擂鼓!她猛地挺直身体,握紧火把,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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