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辟邪粥虽说管用,给紧绷的天香宗带来点暖和气儿,可那点子暖和气很快就被更重的阴影子给吞了。那块画着怪火苗的令牌,还有百草堂外头那滴没得蹊跷的露水,都像小针似的扎在代宗主苏韵心口窝上。议事厅里,她一条条令发下去,巡防的人手加了一倍还不止,弟子们领粥时候的笑模样,却压根驱不散她心里头越聚越厚的乌云。
可所有这些关乎宗门生死存亡的沉重大山,在某个刹那,忽然就变得远了,模糊了。
那次寻常的宗门会议散了场,苏韵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议事厅主位上,手指头无意识地在冰凉光滑的扶手上来回摩挲。林清雪禀事时身上自然带出的九幽寒气,凌霜月说话间月华之力的圆融流转,秦无双就算不吭声也敛不住的吓人剑意,还有风瑶光那双偶尔瞟过、仿佛盛着整条星河的眼睛…她们一个个,都稳稳站上了元婴巅峰的坎儿,像一座座崭新又让人只能抬头望的山头。
而她苏韵,倒像是被落下了,还在元婴后期的泥潭里打滚,怎么也爬不上去。身上这件代表临时掌权的宗主袍子,这会儿穿着不但没添半点底气,反像是一种不出声的嘲笑,沉甸甸压得她快喘不上气。尤其是秦无双告退前,那双清冷眼睛无意扫过她时,里头没有看不起,没有不屑,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好像认定了她苏韵合该就待在这位子上,这修为,打理这些“鸡毛蒜皮”。
这种平静,比啥嘲笑都更让她心口发堵。
她猛一下站起来,几乎带点慌地逃出了议事厅,把一堆待处理的玉简文书全甩脑后。练功场上,弟子们演练术法的呼喝声震天响,喝了辟邪粥,个个龙精虎猛,灵气十足。她找了个僻静角落,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试着运转《离火真经》。
可灵力刚一催动,就变得邪乎地狂躁,在经脉里横冲直撞,非但没像往常那样温顺流转壮大,反而灼得经脉隐隐作痛,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嗓子眼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呃!”她闷哼一声,强行散功,脸唰地白了,额角冒出细密冷汗,扶着旁边石壁才勉强站稳。
“啧,韵姐,你这火气旺得离谱了啊,快赶上俺那口专爆炒烈焰椒的玄铁锅了,再烧下去怕是要自焚咯。”
一个带着几分懒洋洋戏谑的声儿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了苏韵一跳。她有点狼狈地扭过头,看见穆小白不知啥时候溜达过来了,正歪靠在一排兵器架上,嘴里叼着根不知哪儿扯的狗尾巴草,眼神里却没了平时那没心没肺的嬉闹,反带着点少有的探究。
“要你管!闲得蛋疼就去膳堂多熬几锅粥,少在这儿碍眼!”苏韵像被戳破了心事,立马竖起全身的刺,没好气瞪他,想用凶巴巴的口气盖住心里的慌和虚。
穆小白也不恼,溜溜达达走近几步,几乎能感到她身上还没完全平息的紊乱火气。他凑近些,声压低了点,却准得像刀子一样扎进苏韵最难受的地儿:“咋了?被清雪师姐、无双姐她们刺激到了?觉得自己掉队了?成拖后腿的了?”
这话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苏韵绷紧的神经。她猛地扭过头,眼圈不受控地微微一红,却硬撑着扬起下巴,声拔高了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谁拖后腿了!你少放屁!我…我只是最近宗务忙,心力交瘁,耽搁了修炼!”
“得了吧您呐,”穆小白嗤笑一声,毫不客气拆台,“咱俩谁跟谁啊,还装?你那《离火真经》啥路子俺不清楚?至阳至烈,猛得一批!靠水磨工夫憋在这灵气四平八稳的山头上,你得憋到猴年马月才能蹭破那层皮?你得去火气旺、火力足的地儿,借那股子天地猛劲,才能嗷一嗓子冲上去!”
苏韵沉默了,指甲下意识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月牙印。她知道穆小白每个字都对。从极北之地回来,大家的收获都实打实变成了境界的飞窜,只有她,像被无形枷锁捆在原地,甚至因为心急焦虑,反而寸步难行,还有了走火入魔的兆头。
“喏,”穆小白像变戏法,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油纸包,递到她面前。油纸包还温着,里头是几块烤得焦香四溢、油脂滋滋响的凶兽肉,香气霸道地往鼻子里钻,“先吃点,压压你那快窜出来的心火。回头跟俺走一趟。”
“去哪?”苏韵下意识接过那包肉,诱人肉香勾得她空瘪的胃袋一阵抽,发出不争气的轻响,但口气还硬邦邦端着。
“不远,宗门南边百十里地,有个老火山口,听说底下岩浆河还没凉透呢,那地方火灵力嗷嗷的,绝对对你路子。”穆小白自己也摸出块更大的肉排,毫无形象啃起来,含糊不清说,“俺给你当护法,你去那儿修炼试试,怎么也比你自己搁这儿瞎琢磨,练得吐血三升强吧?”
苏韵看着手里香喷喷的肉,又偷偷瞥了眼穆小白那副“俺就是顺路捡点材料顺便帮帮你”的浑不在意样,心里那点强撑的倔和壁垒,忽然就塌了一角。她低下头,小小地、快速地咬了口肉,外焦里嫩,肉汁饱满,一股温和热流散入四肢百骸,稍微抚平了经脉的灼痛。她声闷闷的,几乎听不见:“…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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