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城外匈奴更让人憋屈和愤怒的,是城内的御史大夫灌婴。
他依旧我行我素,对惨烈的攻防战视若无睹,反而加紧了“核查”的步伐。他的属官甚至试图进入军械库和伤兵营清点数字,被王勇怒不可遏地带兵拦住。
“灌大夫!城外胡虏攻城正急!将士们浴血搏杀!你却在此时清查军械?是何道理?!若因此耽误战事,城破之责,你担待得起吗?!”王勇按着刀柄,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灌婴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将军,本官奉旨核查边务,军械粮秣损耗,乃重中之重。岂能因战事而废?尔等只需专心守城,核查之事,本官自有分寸,不会干扰防务。” 他一句话,将“干扰防务”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张堪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强压怒火,拉住冲动的王勇:“王将军,守城要紧!灌大夫,请约束属下,不得靠近城墙和库房重地,以免流矢误伤,或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他只能划出一条底线。
灌婴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但其属官的气焰却收敛了些许。
泥阳城,就在这种内外交困、极度压抑的氛围中,苦苦支撑。每一次击退匈奴的进攻,守军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身后,却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时刻记录着他们的消耗与损失。绝望与愤懑,在守军心中蔓延。
狄道城,昭武王行辕。
李凌同时接收着西线的惨胜捷报与求援,北线的紧急军情与灌婴的掣肘报告,以及……关于赵老四病情的最新消息。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血丝密布,太阳穴突突直跳。110点的“智力”让他能清晰判断出局势的险恶:西线已是强弩之末,北线摇摇欲坠,内部隐患重重。
“王爷,西线虽暂退敌,然李峋所部已残,黑风峡无力再守。若休屠王重整兵力,绕道羌地或另寻蹊径,陇西危矣!”李信急切地分析道。
“北线泥阳,物资消耗巨大,援军无望,灌婴又在城中……恐生变乱!”蒯彻的担忧更甚。
李凌沉默片刻,猛地一拳砸在案上:“拆东墙补西墙!命枹罕、安故二城,各抽调五百郡兵,由安故县尉统领,火速驰援西线,接替李峋,固守羌道城!告诉安故县尉,他的任务不是出击,是死守待援!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许匈奴踏入陇西腹地一步!”
“诺!”
“至于北线……”李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灌婴想查,就让他查!但他若敢越界,以军法论处!传令张堪、王勇:泥阳,必须守住!所需箭矢、伤药,由狄道府库秘密调拨,走山间秘径输送!告诉将士们,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本王……绝不会放弃泥阳!”
这是极限的兵力调配和资源输送,狄道自身的防御也被大大削弱了。
处理完军务,李凌快步走向赵老四的军帐。
帐内,气氛依旧凝重。老医师淳于意(智力80)憔悴不堪,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困惑。几日来,他尝试了无数方法,甚至动用了最后一小片雪莲花瓣,但赵老四依旧昏迷不醒,脉象时而微弱如丝,时而紊乱躁动,那“缠绵”奇毒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盘踞在其心脉深处。
“王爷……老朽……惭愧……”淳于意声音沙哑,“此毒之诡谲,远超想象,似有……灵性一般,药石针砭,难触根本……”
李凌的心沉了下去。难道那50点信仰值换来的,真的只是一线遥不可及的希望?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名玄甲卫押着一个被反绑双手、浑身颤抖的羌人老者走了进来。
“王爷!我们在彻查医营周边时,发现此人形迹可疑,多次在夜间窥探。从其身上搜出此物!”玄甲卫将一个小巧的、用某种不知名兽骨雕刻的诡异图腾呈上。
那图腾雕刻的是一种盘踞的、头生独角的怪蛇,蛇瞳处镶嵌着两点猩红,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李凌和淳于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这是……”淳于意猛地睁大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惊惧,“老朽……老朽早年随师游历,于极西荒漠之地的巫祭手中,似乎见过类似图腾!传闻……传闻他们擅使一种活毒,名曰‘噬心蛊’,而非‘缠绵’!此毒……此毒非药可解,需……需特定咒术或引物方可操控或引出……”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李凌瞬间明白了!“影傀”下的根本不是寻常毒药,而是更阴毒、更接近巫术的蛊毒!难怪淳于意束手无策!
“说!这是何物?!如何解毒?!”李凌目光如刀,刺向那羌人老者。此人很可能是“影傀”的外围成员,或是被利用的传递者。
那老者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是几个穿黑衣服的人……给……给我的……说……说只要放在伤兵营附近……就……就给我金子……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啊……他们……他们好像提到……独角蝮蛇……的……蛇胆……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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