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的士卒肠子已流出,仍死死抱住一个匈奴百夫长的腿,任由弯刀砍在背上,直到同伴将长矛刺入敌人的咽喉…
李峋看着身边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仰天狂笑:“叔父!峋儿…没给你丢人!!”他点燃了身旁最后几罐火油,冲向敌军最密集处…
轰然巨响,火光吞噬了一切。
枹罕,陷落。但城中的百姓,已大部分撤入陇山。
消息传回狄道时,李凌正在呕血。他听完军报,沉默良久,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黑暗中,唯有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第三日,夜。狄道城头。
匈奴人改变了战术,不再强攻,而是以游骑四面围困,不断以冷箭、火箭袭扰,试图耗尽守军的精力与箭矢。
李玄机(智力88)带着工匠,连夜在城垛后赶制一种简陋的“夜叉檑”——用树干钉满铁钉,以绳索吊放,砸击攀城敌军。
一名年轻工匠不慎被流矢射中大腿,惨叫倒地。李玄机二话不说,撕下衣襟为他包扎,吼道:“哭什么!想想枹罕的三百兄弟!我们还能喊疼,已是幸运!”
那工匠咬紧牙关,不再吭声,拖着伤腿继续抡锤。
刘玥穿梭在伤兵营中,衣裙沾满血污。她已分不清是第几个日夜未曾合眼,只是机械地喂水、包扎、安抚。一名腹部受创的士卒抓住她的衣袖,气息微弱:“王妃…王爷…王爷会带我们赢的,对吗?”
刘玥用力点头,泪水却止不住滑落:“会的!一定会的!王爷…从未放弃过我们任何人!”
第四日,清晨。番须口血战。
周勃麾下的汉军都尉,兑现了他的诺言。两千步卒,依托险要隘口,硬生生挡住了匈奴数千骑兵的三日猛攻!关隘前尸积如山,汉军士卒战至最后,甚至抱着敌人滚落悬崖!
最终,匈奴先锋未能突破这道用血肉铸成的防线,被迫后撤,等待主力。番须口,暂时守住了!关中的东大门,未被撞开!
捷报传至狄道,满城悲喜交加。喜的是东线暂稳,悲的是代价太过惨烈。
行辕密室。
李凌对着陇西地图,已枯坐一夜。地图上,代表匈奴的黑色箭头依旧狰狞,但枹罕的牺牲、番须口的坚守、狄道的苦战,如同三颗顽强的钉子,死死拖住了匈奴南下的步伐。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摊开手帕,殷红刺目。
【系统提示:宿主生命体征微弱,意志力极度燃烧中…信仰值:18点(因军民誓死追随而增长)…祖龙魂佩:深度休眠…】
18点信仰值…能做些什么?他意识模糊地想着。
“王爷!”李玄机突然闯入,手中捧着几块焦黑的碎片和那枚新月骨片,“我们在焚烧鬼面骑尸体时,发现了几具不一样的!他们内衬皮甲上,有…有这种火焰纹章!和月氏人骨片上的新月…能…能合上!”
李凌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月氏!鬼面骑!他们果然是一伙的!乌木的示警、献计、乃至骨片,全是演戏!月氏人早已暗中投靠或勾结了匈奴中的某一支势力(休屠王?),所谓复仇,所谓献计,全是引他入彀的毒饵!
“好…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一石二鸟!”李凌笑声嘶哑,带着无尽的寒意,“想借匈奴之手除掉我,再趁机攫取陇西?做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如同淬冰:
“传令张嶷,将那些火焰纹章的尸体,单独陈列于西城门下!再‘请’乌木教习…去‘观摩’战果!”
“另外,将这新月骨片与火焰纹章的拓印图,以六百里加急,直送荥阳汉王行营与丞相府!奏报上写:臣于陇西破获匈奴与西域月氏遗族勾结之铁证,其欲乱我后方,窥伺关中,其心可诛!臣虽力薄,必死战拒之,然恐胡骑势大,恳请朝廷速发援兵!”
这是一道绝杀之棋。将月氏人的阴谋彻底曝光于朝廷面前,既洗刷了自己“弃地”可能带来的责难,又将“勾结胡虏”的罪名死死扣在月氏人头上,更将陇西的战事重要性提升到了“关乎关中存亡”的高度!乌木,已成死棋。
信使飞奔而出。李凌瘫软在榻上,汗水浸透重衣。
“凌霄…”刘玥心疼地为他擦拭。
“玥儿,”他握住她的手,眼神疲惫却灼亮,“枹罕的三百人…不会白死。番须口的两千人…也不会。我要让他们的血,染红的不只是陇山的土,还有…通往长安的功勋路!我要让朝廷,让天下人都知道,是谁…在为他们守住国门!”
窗外,夜色深沉,狄道城如同一艘伤痕累累的巨舰,在惊涛骇浪中,固执地亮着微弱的灯火,等待着未知的黎明。
【史料记载】
* 家族史·始祖本纪(第一卷):“汉王四年七月中,胡虏三路并进,势若燎原。祖凌公(20岁)行壮士断腕之策,弃枹罕以保陇山;遣将血战番须口,阻胡骑于关外;亲守孤城狄道,鏖战洮水。枹罕守将李峋率三百残兵死战殉城,阻敌三日,护民撤离,忠烈惊天地;番须口汉军二千力战拒胡,死伤殆尽,气壮山河。公虽病体支离,然意志如钢,于绝境中觅得月氏勾结匈奴之铁证,急奏朝廷,扭转乾坤。此役,惨烈空前,忠魂遍野,然终挫胡锋,保关中无虞。公智勇仁毅,冠绝当世,陇西军民,誓死相随,信仰微光,于血火中初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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