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裹着海腥味撞在埃弗蒙岛的石墙上,陈健的皮靴碾过被潮水打湿的青石板,在监狱走廊里敲出清脆的回响。
两名守卫正弯腰擦拭铁门,见他过来慌忙站直,胸甲上的联盟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塞德洛斯今天用了早膳?陈健停在第三间牢房前,指尖叩了叩厚重的铁门。
回领主,法师阁下用了半块黑麦面包,喝光了燕麦粥。左边的守卫声音发紧,不过......他把银匙掰弯了。
陈健挑眉。
铁窗外漏进的阳光里,他看见门内阴影中闪过一道灰袍的轮廓。
三天前活捉这位布拉卡达重臣时,塞德洛斯浑身浴血地被钢甲锁着拖上船,现在那套限制魔法的精钢甲胄已换成了轻便版本——胸甲的锁扣松了两寸,原本禁锢手腕的铁箍也被改造成可活动的样式。
开门。
门闩拉开的瞬间,陈健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
塞德洛斯背对着门站在窗边,灰袍下摆沾着几点泥渍,脚边是半盆没浇完的薄荷。
听见动静,他慢慢转身,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哈蒙代尔的新领主,今天又要表演什么仁慈戏码?
陈健扫过对方脚腕——那里的镣铐不知何时被磨出了浅痕。我让人拆了脚镣。他指了指窗外,从今天起,你可以在庭院放风,每天申时到酉时。
塞德洛斯的瞳孔微微收缩。
庭院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几个精灵族的孩子正追着一只花斑猫跑过葡萄架,他们的笑声撞在石墙上,惊起几尾在檐下筑巢的海鸟。
三天前他被押来时,这岛上还只有几间破落的渔屋,如今码头上停着新造的木船,矮人工匠正用符文加固船舷,人类和蜥蜴人竟在合力修补渔网。
你在驯化我的眼睛。塞德洛斯扯了扯颈间的钢甲,让我看见不同种族和谐共处的假象,好动摇我的忠诚?
这不是假象。陈健倚着门框,三个月前哈蒙代尔的宴会厅里,天使族的孩子在学吹骨笛,老波比和霍华德讨论圣辉淬炼铁器——现在不过是把那幅画放大到整座群岛。他顿了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总得相信自己的眼睛。
塞德洛斯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钢甲摩擦出细碎的声响:不朽之王说过,所有妄图打破秩序的蝼蚁,最终都会被碾碎在他的权杖下。他的目光扫过庭院里正在搬运海盐的半羊人,声音低了下去,就算你们真的建成了什么联盟,等我的传送卷轴修好......
传送卷轴?陈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以为我会留着让你联系布拉卡达的法器?他拍了拍腰间的皮质囊袋,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那堆碎片现在在陈健的书房,他说要做成镇纸。
塞德洛斯的脸瞬间涨红。
陈健注意到他的指尖在颤抖——不是愤怒,更像是被戳穿秘密的羞恼。
他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混着塞德洛斯压抑的低吼: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仁慈!
午后的阳光把城堡的尖顶拉得老长。
陈健推开情报室的木门时,罗伯特正俯身在羊皮卷上写写画画,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
听见动静,他慌忙把摊开的资料收进铜匣,却被陈健按住手腕。
不用藏。陈健扯过张木椅坐下,塞德洛斯的情况。
罗伯特推了推眼镜,从匣底抽出一叠泛黄的纸页。
最上面是幅肖像画,塞德洛斯年轻时的模样——眉峰更挺,眼角没有细纹,胸前挂着布拉卡达法师团的银质徽章。三天前的试探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翻开第二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时间、地点、人物,法师阁下在布拉卡达位高权重,最恨被人轻视;二十年前对抗亡灵天灾时,他的弟子背叛投敌,所以对亡灵法师有近乎偏执的厌恶。
陈健的手指停在爱面子三个字上。昨天他掰弯银匙,今天故意打翻薄荷盆,都是在维护尊严。罗伯特继续道,今早我派了个新人守卫,故意说法师阁下连燕麦粥都喝不完,怕不是吓破了胆——他当场用魔法震碎了碗,要不是钢甲限制,那守卫的脖子早断了。
可他还是没松口。陈健摩挲着下巴,不朽之王给了他什么?
信仰?
权力?
还是......
忠诚。罗伯特合上资料,他书房的暗格里藏着封旧信,是不朽之王亲笔写的王国的荣耀与你同在。
这三个月我们截获了七封他试图送出的密信,每封结尾都是为了布拉卡达的永恒
陈健沉默了。
窗外的海面上,一艘挂着蓝底银狮旗的商船正缓缓靠岸,甲板上站着几个裹着兽皮的熊人,正和精灵水手比画着搬运货物的手势。
他想起三天前塞德洛斯被押来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的不是恐惧,而是近乎狂热的坚持。
领主?罗伯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健抬头,看见对方眼中的担忧。去把陈健找来。他站起身,资料在掌心压出红印,再让人准备两坛布拉卡达的蜂蜜酒——要二十年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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