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技术兵种的校阅大获成功,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雁门关的肌体。江辰的威望再攀新高,连最顽固的老派将领也不得不承认,将军鼓捣出的这些“奇技淫巧”,确有其神妙之处。匠作营的炉火燃得更旺,教导队的操练口号声响彻云霄,整个边关弥漫着一股锐意进取的气息。
然而,在这片蓬勃向上的气氛中,江辰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被忽视已久,却同样至关重要的角落——伤兵营。
一次例行巡视,将他再次拉回残酷的现实。低矮昏暗的营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腐臭气息。几十名在之前小规模冲突和训练意外中负伤的士卒躺在地上简陋的草席上,呻吟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仅有的两名年迈医官和几个帮忙的辅兵忙得脚不沾地,额头冒汗,眼中却充满了无力感。
一个腹部被划开的年轻士卒,伤口已然红肿流脓,高烧不止,嘴里说着胡话。老医官看了一眼,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示意将他移到角落——那里,已经躺着几个同样气息奄奄的伤员,几乎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另一个胳膊被斩断的壮汉,伤口处胡乱裹着脏污的布条,鲜血仍在不断渗出,人已因失血和疼痛而面色蜡黄,眼神涣散。
“为何不用药?为何不缝合?”江辰的声音因压抑着愤怒而有些沙哑。
老医官抬起疲惫的双眼,见是江辰,连忙行礼,苦涩道:“将军,非是小的不用心。金疮药早已用尽,新采的草药药力不足。至于缝合…老朽只会些粗浅的皮肉缝合,似这等重伤,缝了反而死得更快…多是…多是熬不过‘伤热’(感染)…”
伤热!感染!
这两个词像钢针一样刺入江辰的心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战场上直接战死的人往往不是最多的,更多英勇的战士是倒在了战后的伤口感染和并发症上!简陋的医疗条件、落后的救治观念,正在无声地吞噬着大量本可以挽救的生命!
这些士卒,没有倒在冲锋的路上,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要在胜利之后,在这肮脏痛苦的角落里,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救治而慢慢烂掉、死掉!这是何等的悲哀与浪费!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责任感涌上心头。他既然来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继续发生!
“从今日起,伤兵营所有事宜,由我亲自接管!”江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在整个伤兵营回荡,“立刻准备大量沸水、干净的白布!还有,去匠作营,把最新蒸馏出来的高度酒,全部搬来!”
命令一出,不仅老医官愣住了,连闻讯赶来的张崮、李铁也懵了。
“将军,您这是…”张崮看着江辰卷起袖子,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模样,惊疑不定。将军懂医术?
“照做!”江辰没有解释,语气斩钉截铁。
很快,物资备齐。江辰让人支起大锅,将白布放入沸水中蒸煮消毒。他又打开一坛经过多次蒸馏、纯度颇高的“酒精”(虽然远不如现代医用酒精,但在这个时代已是极限),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将军,这…这是好酒啊!用来给伤员喝吗?”李铁看着那清冽的液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喝?”江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蒸煮过的白布,蘸饱了“酒精”,走到那个断臂的壮汉身前,“这是用来救命的!”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江辰小心翼翼地解开壮汉伤口上那肮脏的布条,露出了狰狞可怖、已然有些发炎的创面。壮汉痛得浑身一颤。
“按住他!”江辰命令道。
几名辅兵连忙上前。只见江辰用蘸满了“酒精”的白布,仔细地、用力地擦拭清洗着伤口及其周围!高度酒精刺激着破损的皮肉,带来的剧痛远超伤口本身,那壮汉即使被死死按住,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浑身剧烈抽搐!
“将军!不可啊!”老医官看得心惊肉跳,这简直是酷刑!“如此刺激,伤员会活活痛死的!”
周围的伤员和辅兵们都吓得面色发白,不忍直视。李铁更是急得直跺脚,觉得将军是不是魔怔了。
江辰额头沁出细汗,但手却极稳。他知道这很痛苦,但这可能是阻止感染、挽救生命的唯一希望!他毫不理会周围的劝阻和惨嚎,坚持将伤口彻底清洗了一遍。
然后,他拿出几根在沸水中煮过、又在酒精里泡过的细针和羊肠线(由匠作营老师傅勉强仿制),在所有人如同看疯子般的目光中,开始为那名壮汉缝合伤口!
针线穿透皮肉,一针一线,虽然手法远谈不上娴熟,却异常专注和坚定。整个过程,伤兵的惨叫声从未停歇,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缝合完毕,再次用酒精擦拭,最后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江辰几乎虚脱。他看着那名因剧痛和失血而昏死过去的壮汉,心中默默祈祷。
整个伤兵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将军这“残忍”又“诡异”的手法惊呆了。老医官连连摇头,喃喃道:“胡来…真是胡来…此子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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