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与关余平起平坐,如今关余已是铜锣湾的话事人,而自己仍是个四九仔。
“打吧!”
陈浩南攥紧拳头,深知大头对B哥的重要性,任务不容有失。
他拨通了关余的号码。
“喂,余哥!”
“咦,阿南?有事?”关余略带诧异。
“余哥,B哥让我来找大头,我在帝豪,可联系不上他,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关余淡淡道:“大头没用手机。这样吧,我直接联系和联胜的四眼明,让他给你安排。”
陈浩南沉默。
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他费尽心思讨好四眼明却无果,关余却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
为何关余的势力膨胀得如此迅猛?
快得让他望尘莫及。
关余忽然道:“等等……差点忘了,阿星正陪着大头,我让他带你们过去就行。”
挂断电话不久,阿星便从里面走出,径直来到陈浩南面前。
“南哥!”
“阿星!”
阿星提醒道:“南哥,要不要再等等?大头哥现在一挑六,还没完事。”
陈浩南这才恍然。大头在牢里煎熬八年,吃了那么多苦,确实该放松一下。
他点点头:“好,那就等。”
一个多小时后,大头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大头,好久不见!”
“阿南!”
两人拥抱了一下。
陈浩南不禁想起从前与大头并肩作战的日子,心头一热,忍不住抱怨:“大头,咱们好歹兄弟一场,出狱怎么不告诉我?”
大头没有接话。
望着陈浩南三人,他心里早已冷笑。
兄弟?
出狱不和你们说?
我在监狱后几年,你们谁来看过我?
只有关余会来,还亲自接我出狱。
谁是真兄弟,一目了然。
陈浩南开口:“大头,B哥听说你出狱很高兴,在旺角摆了酒,替你接风。”
大头沉吟片刻,这顿饭怕是推不掉了。
“行。”
一行人上了车,阿星并未跟随。
大头、陈浩南、大天二坐在后座。
陈浩南试探着问:“还在怨我当初没站出来?”
大头淡淡道:“我是怨自己,浪费了八年最好的时光。”
陈浩南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回来?”
他既希望大头回归,又有些犹豫,心情复杂。
“不回了,”大头摇头,“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陈浩南皱眉:“可除了混这行,你还能做什么?”
大头平静道:“开糖水铺、摆报摊、卖便当,或者开出租车……都行。”
“做这些有什么用?”陈浩南直接道,“就算干这些,也得找社团照应。何况跟着B哥,总比这些强……”
大头看着陈浩南,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讽。
他还记得关余接他出狱时,对他“走正行”的想法表示支持。
而陈浩南呢?
依旧觉得社团才是出路。
这就是关余和陈浩南的差别!
陈浩南察觉到大头笑容里的嘲意,有些不悦:“现在港岛哪一行能脱离社团?没人罩,根本混不下去!”
大头嗤笑一声:“你说社团这么厉害,那你去中银、汇丰收保护费试试?”
……
……
另一边,
关余走出西九龙的一家医院。
两小时前,关余接到小犹太心脏病发作的消息,立即放下手头事务赶往医院。这个倔强的姑娘是他生平第一次真正心动的女人,那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魂牵梦萦。
离开白色病房后,关余马不停蹄地带着高岗、阿星直奔钵兰街。令人意外的是,曾经的"四号牛马"比利这次也跟来了。比利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能参与这种核心行动,说明他终于重新获得了关少的信任!
十三妹堂口前灯火通明。肥辉等人早已在街边列队等候,见黑色轿车停下,众人顿时围了上去。"余哥来了!崔姐风采更胜当年啊!"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洪兴小弟们望向关余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这位铜锣湾话事人既是商界新贵又是政坛新星,堪称黑道传奇的特殊存在。
"人在天台。"十三妹干脆利落地引路。九楼夜风凛冽,一个酷似邱刚敖的年轻人被五花大绑在铁椅上,脸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眼。细鬼抬起头,看到的是个与监狱截然不同的世界来客——考究的定制西装,泛着冷光的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都透着上流社会的气息。
"铜锣湾关余。"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镜框,"你前天出手的那辆蓝色宾利,正好是我的座驾。"
细鬼心头一紧。那辆豪车让他换了八万救命钱,却不想这么快就招来祸事。他梗着脖子不说话,脑海里浮现出妹妹在马夫荣魔掌中挣扎的模样。父亲留下的百万赌债像毒蛇般缠绕着这对兄妹,逼得他这个刚出狱的哥哥不得不重操旧业。
"听说你在赤柱练就了一手好车技?"关余忽然话锋一转,镜片后的眼睛闪过精光,"正好我缺个能开快车的兄弟。"夜风卷起他价值不菲的衣角,天台上的空气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一念及马夫荣那帮人,他便能预见妹妹注定要度日,直到青春耗尽,惨遭遗弃。
关余轻轻拍了拍细鬼的肩膀。
“小子,我那辆爱车虽然找回来了,可亏了三十万……”
“道上谁不知我关余外号‘慈善天尊’?瞧你可怜,三十万算我的,年息只收你百分之一。”
细鬼扯了扯嘴角。
又是三十万!
加上之前的债,足足一百三十万!
但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
“好,三十万就三十万,”细鬼低声道,“可马夫荣那儿还欠一百万,他扣着我妹妹……你那笔钱,容我缓几天。”
“成!”关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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