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西贡。
和合图辉少的堂口前，一排小弟整齐站立，胸前斜挎着红底金字的绶带，上书“铜锣湾关余先生慈善活动”。
这群纹身彪悍的古惑仔，此刻面色尴尬，恨不得当场消失。
“辉少，非得干这丢人事？”
“就是，咱们和合图的脸往哪儿搁？”
“传出去还怎么混？”
“老大，这活儿接不了！”
他们死活不愿挂着绶带上街——古惑仔的威严何在？市民还怎么怕他们？
“呸！轮得到你们挑三拣四？”辉少一脚踹翻身边手下，“照做！”
有小弟掰着手指嘀咕：“两百人每人一百次？那得做到哪年？”
砰！
辉少又是一脚：“文盲！是每人十次！”
小弟哭丧着脸：“当初好好读书，也不至于来混社团啊……”
嘭！
第三脚精准到位。
见辉少发飙，众人不敢再硬顶，但仍有坚持——
“老大，绶带能不能摘？”
“戴着像洪兴的人！”
“死也不戴！”
辉少摸了摸下巴，终于松口：“行，做好事时报洪兴关余的名，碰上道上的兄弟再说自己是和合图。”
“总之两千件善事，每人十件，完不成别回来！”
小弟们如蒙大赦，纷纷扯下绶带踩在脚下。
“还是老大英明！”
辉少烦躁挥手：“赶紧的！早点搞完早点解脱！”
手下们腹诽：原来您也知道丢人啊……
顷刻间，西贡街头涌现大批“热心群众”。
突然有人愣住：“等等老大，到底啥算善事？”
“扶老太太过马路算吗？”
平日里，辉少这帮古惑仔干惯了催债耍狠的勾当，行善积德？还真是头一遭碰到。
辉少揉了揉太阳穴：“……”
他也不懂这玩意儿啊！
没办法，他只好吩咐手下：“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铜锣湾的高晋，看他怎么说。”
小弟们面面相觑：“……”
没多久，电话接通，高晋的声音传来：“你们想学行善？行啊，我派人去教你们，学费一万。”
辉少脸一黑：“……”
靠！
让老子行善，还得掏钱？简直没天理！
可转念一想关余的手段，再加上打听到潇洒和happy正在苦窑里受罪，辉少咬了咬牙——忍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一小时后，顶着俩黑眼圈的比利带着几个小弟踏进西贡地界。
他心里直犯嘀咕——明明是个卧底差人，怎么混着混着，倒成了教社团行善的导师了？
现在当古惑仔，攒的功德比穿警服时还多，就离大谱！
比利耐着性子讲了半小时，传授了一箩筐行善心得。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曾向荣总警司。
比利扫了眼周围的小弟，摆了摆手：“你们先学着，我接个电话。”说完便让手下顶上，自己快步走出门外。
街边车来车往，比利找了个僻静角落回拨过去。
“比利，听说你去西贡了？”曾向荣开门见山。
“是的，曾sir！”
曾向荣压低声音：“是不是关余那边有什么大动作？”话里话外，显然在猜测是否涉及不法交易。
比利揉了揉发青的眼眶，叹气道：“曾sir，我想归队……”
曾向荣一愣：“怎么了？”
作为上司，他倒是沉得住气，没急着打断比利的话。
比利无奈道：“依我看，关余压根没在搞违法的事。”
曾向荣更疑惑了：“怎么说？”
比利苦笑：“您知道我这次来西贡是干嘛的吗？”
“别卖关子。”
“来教古惑仔行善的……”
曾向荣：“？？？”
比利一五一十解释道：“昨天和合图的辉少跑去砸陈永仁的婚礼场子，结果惹到关余头上……最后谈妥的条件是让辉少在西贡做满两千件善事。”
曾向荣：“……”
话筒那头一片死寂。
他原以为比利是去盯毒贩交易，结果竟是传授行善心得？
一个混江湖的还想修功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比利忍不住恳求：“曾sir，让我归队吧？”
在物业公司当三把手，日夜颠倒的日子实在熬人。
曾向荣沉吟片刻，终究摇头：“再坚持坚持……辛苦你了。”
比利耸耸肩：“行吧。”
既然上司发话，他也不好再推辞。况且跟着关余虽然累点，倒也算自在。
……
铜锣湾拳馆办公室里，关余正打量着眼前的方家姐妹——玲姐、方芳和方婷。
他心知肚明，如今方家被丁氏逼得走投无路，再加上阿星那条线，正是收编他们的绝佳时机。
玲姐三十出头，从二十多岁开始就靠打零工拉扯四个孩子，什么活儿都接却都不精通。
同样早早辍学的方芳为了供两个妹妹读书，只能从最底层的工作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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