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抬着头,那双黑曜石般的蛇瞳显得有些许迷茫和空洞
就那样直直地、带着几分陌生感地看着谢楚歌,仿佛在辨认,又仿佛还未从深沉的梦境中彻底脱离,缠绕着他的手臂不肯下来
谢楚歌只当它是起床气比往日重了些,并未深究
他将注意力转向了今日的重要事项——为林风护法,助其尝试修炼新领悟的“螺旋劲力”
护法过程在流云居后方的僻静石林中进行
林风全心投入,引导着体内灵力进行复杂的螺旋运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楚歌静立一旁,神识笼罩四周,密切关注着林风的气息变化,确保万无一失
而盘在他袖袋中的墨影,今日也显得格外“不安分”
它不再像往常那样沉睡或好奇地探头张望,而是时不时微微调整一下姿势,小脑袋偶尔会从袖口探出一点点
那双漆黑的蛇瞳扫过正在修炼的林风,眼神平静无波,却隐隐透出一种……审视的意味?
有一次,林风因灵力运转过猛,气息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紊乱
就在谢楚歌准备出声提醒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袖袋中的墨影身体骤然绷紧
缠绕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无声地加重了几分,那探出袖口的小脑袋也瞬间转向林风的方向
虽然没有任何嘶鸣或攻击意图,但那瞬间散发出的、冰冷而锐利的气息,让近在咫尺的谢楚歌都感到一丝寒意
这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待林风自行调整好气息
墨影也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谢楚歌的错觉
谢楚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心中掠过一丝疑惑
墨影今日的反应,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少了那份懵懂的依赖,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疏离和……警觉?
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护主的意味?可它只是一条灵智初开的小蛇啊
“或许是吸收了太多灵气,灵性增长了吧。”
谢楚歌只能如此推测,毕竟系统之前也提示过墨影的灵魂创伤在缓慢修复
他将这归咎于小家伙的“成长”,并未联想到记忆恢复层面
护法结束,林风成功掌握了螺旋劲力的关键,兴奋地与谢楚歌分享心得
谢楚歌也为他的进步感到高兴,两人交谈片刻,林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回到流云居静室,谢楚歌习惯性地想将墨影取出,看看它的情况
谁知,他的手指刚碰到那冰凉的身躯,墨影就“嗖”地一下从他袖中游出,动作敏捷优雅
落地后并未立刻游回自己的小窝,而是昂起头,用一种近乎“睥睨”的眼神扫了谢楚歌一眼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带着点矜持的步调,游回了那个铺着柔软绒布的角落,盘好,闭目养神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却将一种“莫挨老子”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
谢楚歌:“……” 他确定以及肯定,这小家伙绝对不是简单的起床气了。这分明就是……傲娇了?
他走到小窝旁,蹲下身,试探着问道:“墨影,今天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小黑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将脑袋往盘着的身子里又缩了缩。
谢楚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片之前特意为它准备的、蕴含着精纯水灵气的“冰玉髓”,这是墨影平时最爱的小零嘴
他将冰玉髓递到墨影嘴边
小家伙的鼻子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依旧闭着眼,但身体似乎没那么紧绷了
僵持了几息,它才仿佛施舍般,极其缓慢地张开嘴,将那片冰玉髓叼了过去,细嚼慢咽起来,整个过程依旧保持着那份“高冷”范儿
谢楚歌看着它这副明明想要却偏要装不在乎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伸出手指,想像往常一样轻轻点点它的脑袋
指尖还未落下,墨影就猛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触碰,还用尾巴尖不耐烦地拍打了一下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声,以示抗议。
“好好好,不碰你。”
谢楚歌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眼中笑意却更深了些。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样带着点小脾气、更加鲜活的墨影,似乎……也不坏?
他不再打扰它“用膳”,起身走到书案前,开始研读阵法典籍
只是眼角余光,还是会不时瞥向角落里那个团成一小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黑色身影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把它当暖手宝了。”
谢楚歌心里暗自嘀咕,却又觉得,这样有点小性子、开始懂得表达“不满”的墨影,反而更像一个独立的、需要被平等对待的伙伴,而非一个仅仅需要他照顾的小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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