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昨晚那个带着酒突然出现在他房里、看着他发酒疯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可越是这样平静,谢楚歌心里就越是发毛。
这就像你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当着对方的面表演了一套极其愚蠢的猴戏。
结果对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反而让你更加确定,自己当时的表演一定蠢得别致。
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怨如同潮水般涌上谢楚歌的心头。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和哀怨,直勾勾地回望着白景耀。
一一你怎么能说我喝醉尚可入目?!
——我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他所有的心理活动几乎都写在了那双因为宿醉而显得有些水润的眼睛里。
白景耀看着他这副明显精神不济、却又强撑着。
还带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哀怨表情盯着自己的模样,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了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但他并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开口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也没有对他那“哀怨”的注视给出任何回应。
只是如同对待其他弟子一般,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自然地移开,转向了其他人,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只是寻常的师长巡视。
然而,这对谢楚歌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前的宁静。
他悻悻地收回目光,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平时站的位置。
感觉周围所有同门投来的目光都像是在询问他“谢师兄你怎么了?”,这让他更加如芒在背。
整节剑法课,谢楚歌都处于一种魂游天外的状态。
白景耀在前面讲解剑理、演示招式,声音清冷平稳,如同冰泉击石。
谢楚歌努力想集中精神,但脑袋里像是有一团浆糊。
白景耀的声音和昨晚那零星的、关于酒杯和对方脸庞的模糊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专注。
轮到弟子自行练习时,他更是手脚发软,平日里流畅的剑招此刻使得磕磕绊绊,破绽百出。
他能感觉到,那道平静的目光时不时会扫过他这里,虽然没有任何点评,却让他每一次失误都倍感压力
这简直是他上过的最煎熬的一节剑法课。
身体的难受尚可忍受,但这种明明知道自己出了大丑,却完全不记得细节,还要在“当事人”面前若无其事地强撑。
而对方还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你最好自己好好反省”的姿态……
谢楚歌在心里把“冰露酿”和“大师兄”一起骂了无数遍。
终于熬到课程结束,白景耀一句“今日到此为止”话音刚落,谢楚歌几乎是立刻就想转身溜走。
“谢师弟。”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高,却如同定身咒般,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大师兄,有何吩咐?”
白景耀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淡淡开口,内容却与剑法毫无关系:
“今日晚课后来我洞府一趟。”
说完,也不等谢楚歌回应,便径直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谢楚歌站在原地,看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秋后算账,虽迟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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