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阳接过茅台笑道:“精装茅台可稀罕,有票都难买到,八块五一瓶呢。那我就厚颜收下了。大茂哥和嫂子不妨坐会儿,搬个马扎聊聊天,待会儿请你们尝尝我炸的猪油渣。”
这番待人接物尽显处世智慧。虽然握着许大茂的认罪书这把**锏,即便将他当狗使唤对方也不敢违逆,但李进阳始终以礼相待。两人心知肚明彼此地位悬殊,然而凡事留有余地才是正道。认罪书终是保底手段,若能化敌为友,日后办事自然更顺遂。
许大茂闻言连连答应:“都听你安排。对了蛾子,咱家柜里还有瓶陈年汾酒,是老爷子留下的,你去取来我和进阳喝两盅。”
“好,那你们先聊着。”娄晓娥应声离去。
娄晓娥离开后,许大茂满怀感激地对李进阳说道:“进阳,这回真是沾了你的光,蛾子从没这么顺从我过。单凭这一点,往后你有事尽管开口,我许大茂赴汤蹈火绝不含糊。”
“大茂,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邻居,互相帮衬本就是应该的,谈不上谁替谁办事。以前来往不多,相处久了你自然明白——我从不亏待自己人,帮过我的人,我都记在心里。”
李进阳有意直呼“大茂”而不加“哥”,虽比对方小十岁,这般称呼却不着痕迹地表明了主从关系。他得防着许大茂存有侥幸心思,妄图挣脱掌控,与其日后撕破脸,不如早早铺垫。
拿捏人际距离是门学问,更是向上攀爬的基本功。
“成,客套话不多说,往后您瞧我表现。”
一番试探后,两人达成共识。许大茂察觉李进阳并非单纯利用自己,稍感安心;李进阳则传递出“肉归我,汤归你”的立场。
首个跟班,就此收服。
许大茂这般人物,或许算不得好人,但绝对是办事得力、懂得看眼色的好下属。
正说着,易忠海端着碗走近。
李进阳似笑非笑地继续炸猪油渣,默不作声。
许大茂已抢先开口:“哟,一大爷,您还真拉得下脸来?贾家跟进阳什么关系您心里没数?贾张氏败坏进阳名声,现在还想讨猪油渣?别说进阳什么意思,我许大茂头一个不答应!”
“脸皮未免太厚了些?”
先前棒梗哭闹,后院听得清清楚楚。
易忠海本以为今日够惊心了,没成想这儿还有一重惊吓。他抬头望天——太阳并未打西边出来。
许大茂莫非昏了头?竟替李进阳撑腰?
他气得牙根发痒。李进阳不给他这一大爷面子尚在预料之中,可许大茂抽什么风?莫非忘了当初诋毁李进阳名声也有他一份?
“咳,大茂,别胡闹!棒梗哭得厉害,贾张氏想……”
“做白日梦去吧,一大爷。直说了,甭惦记了。告诉贾张氏,这猪油渣宁可喂狗也不给她家,什么玩意儿,一点脸面都不要。”
易忠海被许大茂一顿猛呛,一时反应不过来,搞不清状况。
他勉强压着脾气说道:“大人之间的事归大人,别牵扯孩子。谁家没个小孩呢?你现在帮他们家孩子,将来你家孩子也有人照应。”
“巧了!”许大茂跳起来嚷道:“我家就没孩子!一大妈不总在背后嘀咕,说蛾子生不了吗?不生就不生,我家没孩子要你们帮。赶紧走人!”
“我许大茂今天把话撂这儿,贾张氏还想吃猪油渣?行,你让她过来给进阳赔罪,自扇一百个耳光,上街喊是她故意污蔑进阳名声。不然,连根猪毛都别想碰!”
好家伙!
李进阳都有点吃惊,解了束缚的许大茂这么厉害?
嘴皮子一句接一句。
刚巧回家的娄晓娥也一脸震惊,看许大茂的眼神都带着崇拜。结婚这么多年,从没见自己丈夫这么硬气过。
太厉害了!
而且一身正气,真是没嫁错人!
“许大茂!”易忠海脸黑得像锅底,勉强端起一大爷的架子,“猪油渣又不是你的,你嚷什么?得看进阳怎么说。”
他想绕开火力,直接逼李进阳表态。要是李进阳亲口说不给,难免显得小气、跟孩子计较,容易惹闲话。
李进阳明显也是在乎名声的人,跟他是一类。
但许大茂正愁没机会表忠心,哪会给易忠空子钻。
他一把按住李进阳的肩,大声道:“进阳,今天我可不讲理了。你说请我吃,那就是我的!我说不给,谁来说都没用!”
“进阳家里没长辈,我大他十来岁,就把他当弟弟了。想欺负我弟?没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李进阳只好无奈地摆摆手,装作没办法的样子。
经过一番交涉,易忠海最终带走了半碗猪油渣。
只是他脸色铁青,还悄悄回了趟家。
“一大爷可真舍得,三十块就买这几块油渣,太大方了。”娄晓娥望着李进阳手里的三张钞票,满脸惊讶。
她家虽富裕,也从未这样奢侈过。
李进阳拍拍许大茂的肩,笑道:“多亏大茂哥有本事,要是我,说不定真让他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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