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敲了半天门，居然一个人都不在。
“进阳，易师傅和聋老太太都不在家，我看他们在前院二大爷那儿歇着呢。一大妈去医院拿药，也还没回来。”
有邻居开门告诉他。
“易师傅今天没去上班？”
“没呢，一大早就去二大爷家门口坐着，守了一整天，专门盯着街道办和派出所的方向，谁往那边走都要追上去问清楚，估计是怕有人去举报……”
李进阳笑了：“这老头，还挺逗。都说好了，谁还会去举报他？行，赵婶您忙，我出去转转。”
他快步走到前院，踮脚一看，易忠海和聋老太太果然坐在阎阜贵家门口，仔细打量着每一个往胡同另一边走的住户。
两人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没睡多久又跑来前院当门神，能不困吗？
“嘿！举报！”
李进阳悄悄从后面走近，突然一嗓子，差点把易忠海吓个半死，猛地跳了起来。
聋老太太也被吓得一哆嗦，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两人定下神，见是李进阳，气得牙痒痒——这小子也太缺德了！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吓出个好歹怎么办？
“嘿嘿，别生气嘛，我就是闲着没事，来找你们聊聊天。来，老不死的，马札让给我，你再去阎老师家拿一个。”
“我这两天脚疼，腿脚不利索。”
李进阳厚着脸皮抢了聋老太太的马札。
聋老太太看看自己手里的拐杖，再看看李进阳翘起的二郎腿，气得肝疼。
小**，你倒是做点人事！
易忠海请聋老太太坐在自己的马扎上，又去阎阜贵家借了一个。
等几人坐定，李进阳笑眯眯地说：“老太太，我给您争取了个大好处，您打算怎么谢我呀？”
咯噔！
一听这话，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妙的神情。李进阳给的好处，能是真的好处吗？
打交道这么久，他们从没占过便宜。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要！
要了准吃亏。
“呵呵，进阳，我这么大年纪了，好处不好处的，也不在意了。要不您就留给别人吧，我谢谢您的好意。”
聋老太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易忠海也在一旁帮腔：“对对对，进阳，昨天的事已经够麻烦您了，哪好意思再让您费心？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好处我们真用不着。”
“……”“九一三”
这回答把李进阳噎住了——他在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送好处居然问都不问就直接拒绝？
他不死心，又试着说：“咳，别急嘛，你们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好处？我保证作用非常大……”
“不好奇不好奇，进阳您别说了，我真用不上。忠海，扶我回家吧，我头有点疼。进阳，您歇着，我们先走了哈。”
“您别介意，不是不想跟您坐这儿，是真有点不舒服，想回去躺会儿……”
聋老太太吓得不敢再坐，和易忠海起身就要回后院。
还生怕李进阳误会，特意解释了两句。
他们是真的被李进阳整怕了。
别说作对，见了他腿都发软。要是有选择，真想离他远远的。
实际上，易忠海已经在外面找房子，打算找到合适的就搬走。
他可没忘记，之后还得帮何大清对付许大茂。
先不说能不能成，就算真成了，难道不用防着李进阳回头报复？
他和聋老太太一商量，索性决定先出去躲一阵。
当然也不是打算一直住外面，毕竟分配房在这院里，长期租房也不是办法。
他们盘算着，等熬到李进阳搬走再回来。
这也不是没可能。照李进阳现在升职的速度，很快就能分到筒子楼了。
能住楼房，谁还愿意待在大杂院？李进阳肯定要搬。
等他搬走，这四合院不就又回到从前了吗？
想到这些，易忠海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天天偷偷烧香，就盼着李进阳快点高升，比李进阳自己还着急。
这些想法要是让李进阳知道，准得吓一跳——这帮人已经怂到这地步了？
“哎哎，别急着走！”
李进阳把人拦住，收起笑容，语气冷了下来：“你们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是不是瞧不起我李进阳？”
“没、没，真没这意思。”
“行了，别废话了。”李进阳直接说道：“聋老太太，该是你的好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这两天你把家里收拾干净点。”
“估计轧钢厂宣传科的、街道办的，还有京城各家报社，很快就要来采访你了。”
“恭喜，你要出名了，物质奖励肯定也少不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谢我这个好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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