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残缺的铠甲,散发着令他血脉共鸣的战意,他能感受到乌拉诺斯那不屈的意志在呼唤,渴望复仇,渴望再战。若能融合,他将迅速获得足以横扫当前大部分威胁的力量。
那变幻的光之模型,蕴含着无穷的奥秘,知识的诱惑对于任何追求真相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对抗虚空的“兵法”与“地图”。
而那块黑色的石碑……朴实,无华,甚至有些不起眼。它不能直接带来力量,不能立刻赋予智慧,它唯一的作用,就是“隐藏”和“拖延”。
是选择成为撕裂黑暗的雷霆,还是成为洞察一切的慧眼,亦或是……成为隐藏在幕布之后的影子,默默争取那渺茫的生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埃德里克站在那里,如同雕像。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赫克托与突击队员们决死冲锋的背影、莉娅娜在城头坚定的守望、圣城废墟中那些茫然无措的民众、以及……那深藏在教廷背后、隐匿于星空深处的、名为“收割”的巨大阴影。
他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个人的强大。
他的智慧,从来不是为了满足求知欲。
他所做的一切,从北境到圣城,再到这遗忘峡谷,最终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守护。
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守护这个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世界的……未来。
力量不足,可以慢慢修炼。
知识不够,可以逐步探寻。
但如果连争取时间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因为自身信号的暴露而提前引来了无法抗衡的敌人,那么一切力量与知识,都将失去意义。
他抬起头,银色眼眸中的迷茫与权衡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澈见底的坚定。
他抬起手,没有指向锋芒毕露的战甲,也没有指向浩瀚无穷的数据库,而是坚定不移地,指向了那块看似最无用的黑色石碑。
“我选择,‘寂静石碑’。”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卡米尔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赞许,以及……深深悲哀的复杂表情。
“你……确定吗?”卡米尔的声音有些沙哑,“选择了它,意味着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可能要独自面对许多原本可以轻易解决的威胁,你的道路,将比选择另外两者,艰难十倍、百倍。你可能……会死在一些原本微不足道的麻烦上。”
“我确定。”埃德里克的回答没有丝毫动摇,“力量可以修炼,知识可以学习,但时间……失去了就无法重来。我需要时间,这个世界,更需要时间。”
他看向卡米尔,眼神锐利:“而且,谁说我选择了‘寂静石碑’,就无法获得力量和知识了?只是道路更曲折一些罢了。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依靠外物的馈赠。”
卡米尔怔怔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埃德里克,躬身行了一个古老而庄严的礼节。
“乌拉诺斯大人……您的等待,是值得的。”
他直起身,伸手对着那块黑色的石碑轻轻一招。石碑无声无息地飘落,悬浮在埃德里克面前。
“将你的意志,与它连接。它会告诉你该如何使用它。”卡米尔说道,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了巴恩、艾伦,以及地上的莉莉丝,“至于你们三位……”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知晓了此等秘密,你们……也已无法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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