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宝被关进了天牢。天牢里又黑又冷,墙壁上满是青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他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还在比划着算盘——指尖虚点,算着自己这一生赚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亏了多少钱。
“我赚了一千万两银子,花了五百万两贿赂,养了一万个手下,杀了一百个人……”他嘴里喃喃自语,“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剩下。”
他想起了破庙里的日子,想起了和张君宝一起扛货、一起打擂台的时光;想起了小冬瓜给他们送剩菜、帮他们打跑刘老三的场景;想起了第一次拿到银子时的开心,第一次升官时的得意。“要是我没去抢李二麻子的钱,要是没给何琨下跪,要是没杀小冬瓜……”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掉了下来,“我现在是不是还在破庙里,和君宝、冬瓜一起,虽然穷,但很开心?”
这时,天牢的门开了,张君宝走了进来。张君宝穿着一身便服,比之前瘦了很多,眼里满是疲惫。“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董天宝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君宝,我这辈子,算错了一笔账。我以为银子能买到权力,权力能买到安全,可我忘了,人心是算不进去的。小冬瓜的命,戚继光的忠,百姓的恨……这些都是我没算到的成本。”他顿了顿,又说,“我当年在破庙里,说要赚银子是为了不被人欺负,可后来,我却变成了欺负别人的人。我杀了柳玉茹,杀了小冬瓜,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活该有今天。”
张君宝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头?小冬瓜一直想劝你,我也一直想劝你,可你就是不听。”
“我太贪了。”董天宝的声音很轻,“我赚了一百两,就想赚一千两;赚了一千两,就想赚一万两;赚了一万两,就想赚一百万两。我以为赚得越多,就越安全,可没想到,赚得越多,死得越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张君宝,“这里面是我藏的一点银子,不多,也就五十两。你把它分给被我欺负过的商户和百姓,就当我给他们赔罪了。”
张君宝接过布包,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董天宝又说:“你以后别再做锦衣卫了,回到乡下,开个小面馆,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过普通人的日子。别像我一样,被钱迷了眼。”
“我知道。”张君宝点了点头,“哥,你还有什么愿望?”
董天宝想了想,说:“我想再看看小冬瓜的坟。你能带我去吗?”
张君宝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好,我带你去。”
小冬瓜的坟在城外的一片荒坡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连块墓碑都没有。董天宝跪在坟前,眼泪掉个不停:“冬瓜,我错了……我不该杀你,不该杀咱们的孩子……”他的声音哽咽,“我赚了那么多钱,却连你的墓碑都买不起……我真傻。”
三天后,董天宝被凌迟处死。行刑那天,京城的百姓都去看了,他们扔鸡蛋、扔石头,骂他是“贪官”“杀人凶手”。董天宝在临死前,看着天空,突然想起了小冬瓜临死
前的那句话:“天宝,你会后悔的。” 风卷着沙尘打在他的脸上,像极了破庙里那阵带着鱼腥味的秋风——他眼前猛地闪过一串画面:破庙墙根下三枚磨边的铜钱,指尖转得飞快;擂台上学着蜘蛛结网的自己,以为拳头能抓住所有银子;小冬瓜递来的半袋剩菜,骨头缝里还粘着肉香;军营里第一次拿到四百两银子时,怀里揣着的温度;佛笑楼火光里,柳玉茹手里那枚被扔进火里的免死金牌,熔成一滩亮红的铁水……
“我后悔了……”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缕烟,“冬瓜,我后悔了……”
刽子手的刀落下时,董天宝最后看到的,是小冬瓜站在破庙门口,手里提着布包,笑着说:“天宝哥,君宝哥,快吃吧,菜还热着呢。”
行刑结束后,朝廷下旨抄没董天宝的家产。锦衣卫和禁军搬了三天三夜,从他府里搬出了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还有堆积如山的绸缎、玉器、人参——这些他用拳头、算盘、鲜血换来的财富,最终都被装上马车,运往户部,一部分充入国库,一部分分给了被他压迫的商户和百姓。
西街的周老板拿到了五百两赔偿,重新翻修了醉仙楼,门口挂了块新匾:“诚信经营,不欺百姓”。刘三的绸缎庄被还给了他,只是他再也不敢靠着姐夫的势力横行,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他总说:“董天宝的银子堆成山,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钱这东西,够花就行。”
柳小虎为姐姐和小冬瓜立了块合碑,碑上没写名字,只刻了一行字:“善人不欺,恶有恶报”。他放弃了武举人的身份,回了乡下,种起了田,偶尔会去张君宝的面馆坐一坐,点一碗阳春面,默默吃完就走。
张君宝真的回了乡下,在镇子口开了家“兄弟面馆”。面馆不大,只有四张桌子,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他请画匠画的小冬瓜,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提着布包,笑得很干净。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起来和面、熬汤,面汤要熬足两个时辰,面条要擀得筋道,就像当年在破庙里,他挑拣糙米时那样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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