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树的枝丫间,飘起了银色的雾。
不是星轨云的淡紫,也不是忆果的光流,是种会流动的银雾,像融化的月光。晓雨伸手抓雾,雾却从指缝溜走,在她掌心留下串细碎的声音——是194个文明的笑声,混在一起像支风铃曲。
“母海在雾里打滚。”小女孩举着棒球棍追雾,棍身的螺旋种子转出圈光纹,“它们说这是‘星轨回声’,是星轨云的孩子,能把说过的话记成雾,藏在万星树的年轮里呢!”
龙玥的意识体飘在雾团中,白裙的星轨纹路与银雾共鸣。雾突然分成无数细流,钻进194个文明的星轨方向,其中道暗金色的细流格外刺眼,正往美丽国的星轨钻,雾里裹着段模糊的对话:“……让回声伪造华夏威胁论……就说他们要独占万星树的能量……”
“是美丽国的‘回声捕手’。”她的声音带着冷意,指尖轻触暗金色细流,雾里的对话突然清晰,“他们在雾里装了微型录音器,想剪辑我们的话,让193个文明误会我们!”
陈岩的通讯器在雾里震动。王莉的全息投影闪了闪,画面里是台银色的机器,正对着万星树的方向:“这是‘回声伪造仪’,能模仿任何文明的声纹,刚才检测到段假录音——你的声音说‘要让蚀星文明当附属’,其实是合成的!”
八道星痕在陈岩掌心凝成光碗。银白的光碗舀起团星轨回声,雾里的假录音突然碎成光粒,露出底下的真对话:他正在教蚀星孩童种星轨菌,说“每个文明都是万星树的枝丫,少谁都不完整”。
“回声认真不认假。”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光碗里的雾突然变成翠绿,“就像这雾,你越想骗它,它越会把真相泡得发胀——让晓雨带孩子们去录‘真回声’,越多越好。”
“可他们在雾里搞鬼啊!”晓雨突然指着团发黑的雾,雾里的假录音正在循环播放:“硅基文明要给华夏当炮灰……”硅基孩童的哭声从雾里渗出来,像被针扎破的气球。
陈岩捏起发黑的雾,指尖的星痕轻轻划开。雾里的假录音突然变成光带,缠住旁边棵星轨草,草叶上浮现出硅基孩童和华夏孩子手拉手的画面:“你看,回声会找证据反驳。”他把雾撒向草场,“让孩子们对着雾说真心话,雾会帮他们记下来。”
硅基战队的晶元·光推着辆晶体录音棚跑来,透明的棚壁上,星轨回声正凝成文字:“检测到194种真心!”他指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华夏孩子说‘想教蚀星孩童写汉字’,美丽国孩子说‘想和小星下星轨棋’,这些回声会变成金色,假的才会发黑!”
陈晓峰的特战队正在草场上搭“回声墙”。用星轨藤的银丝编网,网眼处嵌着忆果的果壳,他一边固定网绳一边笑:“刚才有个美丽国特工想偷偷换回声,脚刚踩上墙,就被果壳照出他小时候给流浪猫喂过食——这墙专显真心!”
掠夺派的意识体蹲在发黑的雾旁,暗金色的指尖碰了碰雾面。雾里的假录音突然切换,变成他当年的忏悔:“我错了……不该帮掠夺派……”雾的黑色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的真回声:蚀星孩童说“谢谢他帮我们解侵蚀锁”。
“回声连老底都记得。”他的声音带着唏嘘,雾里突然飘出段更老的回声,是他刚被唤醒时的嘶吼,“原来我当年这么凶……还好回声也记了后来的事。”
晓雨突然拍手欢呼。193个文明的孩子正围着星轨回声唱歌,他们的真心话顺着歌声钻进雾里:“我们要起保护万星树!”“蚀星的糖最好吃!”“美丽国的棒球真好玩!”雾里的金色越来越亮,像撒了把星星。
“母海说回声在长骨头!”她举着自己录的回声,雾里是她和小星的对话:“第八道星痕像不像彩虹?”“像!我们的星轨以后也会变成彩虹!”雾团突然化作只光鸟,在草场上空转圈,“你看,它在帮我们广播呢!”
星轨回声突然开始大范围变色。
华夏的星轨方向飘着翠绿的雾,里面是陈岩给193个文明讲星痕原理的回声;美丽国的星轨方向飘着半金半黑的雾,金色是孩子们的真心话,黑色是特工的假录音,像块没搅匀的芝麻糖。
“晓雨快看!”龙玥突然指向雾团中心——朵最大的雾正在旋转,里面浮出补轨者的身影,他正对着回声说:“真话重如金,假话轻如尘,雾会记得哪个该沉底。”
晓雨突然爬上万星树的枝丫,把194个文明的信物扔进雾里:华夏的稻穗,硅基的晶体,美丽国孩子画的彩虹……雾团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雨,落在每个文明的星轨上,像场温暖的证明。
“母海说‘真心能喂饱雾’。”她看着光雨里的画面,美丽国的特工正偷偷删除假录音,手里攥着块孩子送的回声糖,糖里是“我们要起玩”的真心,“他们在改录音!有人不想当坏人了!”
陈岩的光碗突然指向东边。八道星痕的光流顺着星轨回声蔓延,在美丽国的“回声伪造仪”上空织成个光罩,罩里的假录音突然倒放,变成特工们的自言自语:“……其实华夏没威胁……”“总统要是知道孩子们在起玩,会不会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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