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劫匪被尽数制服,或死或擒,但无人关心他们的下场。所有目光,无论是明处的宾客,还是暗处包厢里的大人物,都聚焦于一点——那个消失的古老秘盒。
灰衣老者站在一片狼藉的展示台中央,闭目凝神,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空荡荡的保险箱外壳和周围的空间。他在感知,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残留的能量痕迹或空间波动。他那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地方。
云澈立于三层包厢边缘,面沉如水,折扇轻合,敲打着栏杆,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他的目光不再慵懒,而是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可疑的身影。青冥山真传弟子的威严此刻展露无遗。
四层包厢则完全被一种暴戾的冰冷气息所笼罩,那无形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每个人的皮肤,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审视,似乎在警告:交出东西,否则全部陪葬!
宾客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这三位可怕的存在误认为是窃贼。
罗凛安静地站在雷昊和武琨身后,低眉垂目,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震慑。风衣内侧的秘盒紧贴着他的身体,那奇异的共鸣感依旧清晰,但他早已运转“心源流”心法,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块冰冷的岩石,同时元炁极其缓慢地包裹住秘盒,模拟出风衣材料的普通能量特征,最大程度地隔绝其特有的波动。
这并非万全之策,若那灰衣老者或云澈近距离仔细探查,仍有暴露的风险。他在赌,赌对方不会轻易对每一个宾客进行贴身搜查——那等同于与所有人为敌,尤其是在身份不明的四层神秘强者也存在的情况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灰衣老者缓缓睁开眼,对着云澈微微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气息被彻底扰乱。之前的战斗能量残留、脉冲元能、冰霜之力、还有那股刻意制造混乱的土系元炁……太多太杂。窃贼手法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痕迹。”
云澈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四层包厢传来一声极其不满的冷哼,那股冰冷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似乎认定再待下去也无意义,下一刻,包厢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轻微响起,显然那位神秘强者已经带着怒意离开了。
他的离开,让场内的压力骤减了一截,但云澈和灰衣老者的存在,依旧令人窒息。
云澈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罗凛这个方向。不仅仅是他,场内不少心思活络的人,也隐约记得,这个戴智能眼镜的年轻人,之前似乎对古物表现出过浓厚的兴趣,并且……他身边那个壮汉,刚才好像制造了不小的动静?
“你。”云澈用折扇遥遥一点罗凛的方向,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有你身边那两个。刚才,似乎很活跃?”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雷昊和武琨肌肉瞬间绷紧,体内元炁暗自涌动,准备随时爆发。
罗凛抬起头,智能眼镜反射着穹顶微弱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语气平静,透过变声器传出:“自保而已。劫匪冲进来,难道坐以待毙?”
“自保需要砸毁立柱,震荡地面?”云澈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我看,更像是制造混乱,方便做些什么吧?”他一步步从楼梯走下,灰衣老者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半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迫而来。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罗凛大脑飞速计算着各种应对方案,硬拼是最坏的选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呜——嗡——!”
急促而响亮的警报声,突然从拍卖行外部由远及近地传来!声音尖锐,显然是官方的执法车辆!
“是超管局的车!” “还有城市警备队!他们怎么来了?!” “完了!被堵在这里了!”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惊慌的骚动。参加这种地下拍卖,谁都不想被官方抓个正着!
云澈的脚步一顿,眉头紧紧皱起。青冥山虽然超然,但也不想轻易和联邦官方势力发生正面冲突,尤其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场合。
灰衣老者低声道:“公子,超管局带队的气息不弱,不宜久留。”
云澈看了一眼罗凛,又扫视了一圈混乱的现场和惊慌的人群,显然在此刻强行搜查已不可能。他冷哼一声:“算你们走运。”
他不再停留,转身便带着老者向着拍卖行内部的特殊通道快步走去。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早已惊慌失措地等在一边引路。
其他宾客也如梦初醒,纷纷试图寻找出口逃离,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罗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警报来得太是时候了!但他丝毫不敢大意。
“我们走。”他低声道,带着雷昊和武琨混入慌乱的人群,却不是奔向主出口(那里肯定被超管局重点封锁),而是向着之前观察到的、一条相对偏僻的应急通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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