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管局代表的离去，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久久不散。对方提出的条件看似优厚，实则包裹着糖衣的炮弹，其核心目的无非是控制与剥夺。
团队核心成员再次聚集在罗凛的监护室（经过苏知意彻底扫描确保无监控后），气氛凝重。
“妈的！一个个说得比唱得好听！什么狗屁合作，不就是想抢东西还想让我们当打手吗？”雷昊最先忍不住，低吼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若非伤势未愈，恐怕早已捶烂什么东西。
武琨沉稳道：“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但他们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公司’的报复必然猛烈，单独应对，风险极大。”他看向罗凛，“我们需要外部资源，但不能被吞并。”
林御靠在椅子上，敲打着虚拟键盘，调出刚才会面的数据分析：“那个张部长，微表情显示他对‘控制’的渴望远超‘合作’。女军官更注重效率和执行力，是可以利用的点，但前提是我们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远超麻烦。那个研究员……眼里只有数据，最危险也最简单。”
苏知意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响起：“分析正确。与超管局全面合作不可取，但完全拒绝，会将我们推向孤立无援的境地，正合‘公司’下怀。建议：选择性地与其中一派，或某派系中的特定人物，建立有限的、目标明确的临时合作协议。利用其资源，但不完全依赖。”
罗凛沉默地听着众人的分析，手指无意识地在“夜枭”冰冷的刀柄上摩挲。超管局的介入在他预料之中，云胤的提示也指明了方向——底线不能退。
“枢星，模拟与‘快速反应与特种作战中心’（鹰派）合作草案。”罗凛下令，“核心条款：我方接受特定高难度、高价值任务委托，保持行动自主权和战术决策权。任务报酬需包括情报共享、特定等级物资调拨权限、以及官方身份掩护。拒绝任何形式的常驻、核心研究以及日常调度。”
“明白。”苏知意回应，屏幕上数据飞速流动。
“同时，起草一份关于能量核心‘阶段性、非侵入性检测报告’，”罗凛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腹黑的光芒，“内容要‘真实’ 让他们觉得有价值，但关键数据和异常点模糊处理，甚至可以进行一些……误导性的关联推测。”这是给那位研派学者的甜头，也是烟雾弹。
“了解。误导方向建议指向‘公司’已知的失败实验路径，可加剧其内部猜疑。”苏知意立刻领会。
经过苏知意高效的模拟推演和条款优化，一份极其苛刻、却又让对方难以完全拒绝的合作草案及那份精心炮制的“报告”被发送至女军官（李锐上校）和研派学者（赵博士）的私人加密频道，同时抄送了张部长。
回复来得比预期更快，显然内部经过了一番激烈争论。
李锐上校的直接通讯请求率先接入，她的虚拟影像出现在房间内，依旧是一副干练锐利的模样。
“罗凛先生，你们的‘合作草案’……很有‘特色’。”她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喜怒，“几乎保留了所有自主权，却要求了最高级别的资源支持。”
“我们的价值，建立在自主行动能力之上。”罗凛平静回应，“任务成果，将是衡量合作价值的唯一标准。否则，我们宁愿独自面对‘公司’。”
李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嘴角勾起一丝近乎不可见的弧度：“很好。我要的就是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士兵。第一个任务：72小时内，清除潜伏在第七区的‘公司’一个前沿侦察小队，他们有干扰探测的设备。任务详情和权限已发送。证明给我看。”
她没有纠缠其他条款，直接下达了第一个试金石般的任务。干脆，利落，符合鹰派风格。
几乎同时，赵博士也发来了通讯，语气兴奋而急切：“报告收到了！虽然数据不够完整，但能量共振频率的异常峰值与‘公司’三号实验日志记载的失败案例有67.3%的相似性！这太重要了！我需要更多数据对比！资源权限我会尽力帮你们争取！”
显然，那份误导报告起到了效果。
张部长的回复则官方了许多，表示“原则上同意建立有限合作试点”，但强调“必须在法规框架内进行”，并派来了一名“联络官”（实为监视者），将于次日抵达。
一份临时、脆弱、纯粹基于相互利用的合作协议，就此达成。
“搞定。”林御吹了声口哨，略带嘲讽，“各取所需，互相算计，标准的都市生存法则。”
“好了，别高兴太早。”苏知意提醒道，“李上校的任务是投名状，也是考验。那个侦察小队绝不简单。赵博士迟早会发现报告的问题。张部长的联络官更是麻烦。我们的时间不多。”
罗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滞涩的手脚，眼神冰冷。
“准备行动。”
有限的合作已然达成，刀刃上的舞蹈，正式开始。第一份“投名状”，必须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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