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宠爱…张扬无忌…喜好新奇…”赵昺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甚好。此等人物,正是我等入手的好人选。他行事越是张扬,留下的痕迹便越多,破绽也越大。”
他走到窗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保定府略显萧索的街景,声音低沉而清晰:
“陈先生,立刻挑选两个最机灵可靠、擅于隐匿追踪、口风极紧的好手。不必靠近张府,以免打草惊蛇。重点盯住城中最大的酒楼、赌坊、马市、勾栏瓦舍以及售卖新奇玩意儿的市集!我要知道张景武每日的行踪轨迹!他常去何处?结交何人?喜好何物?何时出门?何时归府?事无巨细,一一报来!只报于你一人知晓。”
最后一句,赵昺特意强调,目光如电扫过陈宜中。
“老仆明白!”陈宜中心领神会,眼中精光一闪,“这就去安排!此子行踪极易探查,其排场必不小,目标显着。老仆亲自掌握线报,绝不经第三人之手。”
“记住,只盯梢,勿接触,勿生事。”赵昺最后叮嘱道,指尖在冰冷的窗棂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阿卜杜勒在明处经商造势,我们在暗处静待猎物。张家这潭深水,总会有鱼儿耐不住寂寞,浮出水面的。尤其是…那条最受宠也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鱼。”
陈宜中肃然领命,迅速转身去安排人手。
赵昺独自留在窗前,望着远处中山府邸的方向,眼神深邃。
张景武…这个在历史上最终将张家拖入深渊的纨绔衙内,张珪的嫡长子…
“守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边那抹弧度更深了些,“守得住规矩的灵堂,未必守得住躁动的心。”
陈宜中派出的眼线极其得力。
不到半日,一份关于张景武行踪的密报便送到了陈宜中手中,再由他转呈给赵昺。
密报极其简洁,却生动勾勒出一个跋扈衙内的形象:巳时三刻,张景武率十余名鲜衣怒马的豪奴,自张家侧门呼啸而出。他本人一身火狐裘,金冠束发,跨一匹神骏的西域大马,无视城中限速令,在青石板路上纵马疾驰,惊得行人仓惶躲避,摊贩货物遭殃。其目标明确,直奔城西“四海楼”。那座保定府最负盛名的酒楼。据眼线观察,他包下了顶层临街最奢华的雅间摘星阁,呼朋引伴,宴饮作乐,喧嚣划拳之声隔街可闻。期间更有歌姬进出,丝竹靡靡。
“果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赵昺放下纸条,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划。
他看向侍立一旁的陈宜中,“继续盯紧。四海楼只是开始,他今日的兴致,绝不会止于杯盏之间。让眼线留意他散席后的去向,尤其是…赌坊或勾栏。”
陈宜中肃然应诺:“公子放心,鹞子(眼线代号)最是机警,定不会让他脱离视线。”
阳光透过客栈的窗格,在赵昺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不再言语,重新拿起那本摊开的账册,目光落在上面,心思却已飘向城西那座喧嚣的酒楼,以及那个正在摘星阁中肆意挥霍着家族权势与未来的张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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