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扫过陈宜中和阿卜杜勒:“只需点明一桩事——阿合马与真金太子,已是势同水火的朝堂之争!他这等聪明人自然懂得抽身,另投门户。”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阿卜杜勒,还在回味着那句清悦的吟诵诗句。
他脸上绽开惊异与叹服的交织,忍不住抚掌赞道:“好!公子此句,气魄当真了得!各领风骚数百年,小人是闻所未闻!敢问公子,此等佳句,可有全文?”
赵昺看着阿卜杜勒,那副抓心挠肝,想听下文的走神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他折扇在掌心随意一点:“有。倒也算契合你这商贾之道。”
赵昺略一沉吟,续道:“工夫只言需凭自主张,三分人事七分天。”
“工夫需凭自主张,三分人事七分天……”阿卜杜勒立刻跟着低声重复,眉头先是微蹙,旋即猛地舒展。
他重重一拍大腿,声音带着由衷的激赏与共鸣:“此言在理,妙哉!”
阿卜杜勒兴奋地转向赵昺,仿佛找到了知音。
“做生意,可不正是如此!需凭自主张,三分人事犹如买卖行止,自家须有主心骨,不能人云亦云,盲目跟风!”
“七分天,更是说尽了其中关窍!天时、地利、运气;缺了三分本事,没那七分运气,也是白搭!公子此句,道尽了生意买卖浮沉的三昧真火!”
他越说越觉得贴切,手舞足蹈,几乎忘了场合,公子随口一言,竟比那些商帮老行尊的训导还要通透。
“荒唐!”陈宜中终于从卢世荣布局的深沉思虑中被这番商贾论道拉回现实。
他听着阿卜杜勒竟将公子这意蕴深远的诗句与铜臭买卖相提并论,还说得如此兴高采烈,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他忍不住出言呵斥:“公子清词雅句,意境高远,岂是尔等锱铢必较的商贾之道所能妄加比附?此等言语,简直有污公子才名呐!”
赵昺手中折扇倏地一挥,带起一股凉风,干脆利落地截断了这场关于诗句与商道的无谓争论。
“闲话休提。”赵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阿合马,此人本就有劝降文山公的条件!”
此言一出,陈宜中瞳孔骤缩,呼吸为之一窒。
阿卜杜勒也屏住了呼吸。
赵昺继续道,字字如石投静湖:
“流言与风声,此二事叠加,动静不小!阿合马岂能无动于衷?他必已动念!此人贪婪狠辣,却也深谙权术。”
“若能将文山公这等名满天下、且被暗喻为能安天下的人物收为己用,于其声望、于制衡太子一系,皆是天大筹码!这便是他有条件劝降的心思所在!”
他的语速加快,切入目的:“而桑哥这边……便是咱们撬动这盘死局的关键支点!”
赵昺扇骨再次轻敲桌面,发出清脆叩击,如同定音之锤:
“流言施压于阿合马,使其动心;张珪上奏释放,造势于朝堂;再将卢世荣这颗有分量的新棋,精准落于桑哥这方棋盘之上!”
“这三股力量汇聚、叠加、激荡下便能于这铁桶般的元廷中枢,撕开一道缝隙!为吾营救文山公——一举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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