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筒子楼的第三个月,我在楼下的旧衣回收箱里捡了件大衣。
那是件深驼色的羊毛大衣,领口和袖口磨出了细密的毛边,纽扣是暗铜色的,上面刻着模糊的缠枝纹。回收箱的门被风刮得吱呀作响,这件大衣被压在一堆褪色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下面,却像被精心熨烫过似的,没有一丝褶皱。九月的南方还透着燥热,我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把它抽了出来——衣料贴在掌心的瞬间,竟带着种阴凉的滑腻感,像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丝绸。
我租的房子在筒子楼的顶层,602室。这栋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墙皮斑驳得像老人的脸,楼道里永远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谁家炒菜的油烟味混合的怪味。房东说这房子之前空了大半年,前租客是个女的,走得很匆忙,好多东西都没带走。我搬进来时,衣柜最底层还塞着半盒过期的润肤露,抽屉里留着几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只写了些“记得买盐”“换灯泡”之类的琐事。
把大衣挂进衣柜时,我发现衣摆内侧缝着块小小的白布,上面用红笔写着个“林”字,笔画很淡,像是用指甲刮出来的。我没当回事,这种旧衣服多半都有原主人的标记。当晚我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大半,我摸着墙往上走,总觉得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跟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阴凉感扑面而来——衣柜的门竟然开了道缝,那件驼色大衣的衣角露在外面,在穿堂风里微微晃着。
我以为是自己早上没关紧,随手把柜门推上,转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就在我低头挤牙膏时,镜中突然晃过一道驼色的影子,快得像错觉。我猛地抬头,镜子里只有我自己,还有身后斑驳的瓷砖墙。洗手池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冰凉,指尖探进去的瞬间,竟像是触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滑溜溜的,像人的头发。
“别自己吓自己。”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用力甩了甩头,把那股寒意甩出去。
真正不对劲是在一周后。那天我休班,在家整理衣柜,打算把夏天的衣服收起来。那件驼色大衣被我放在最里面,可当我拉开柜门时,它却整整齐齐地叠在最上层,领口的毛边对着我,像一张咧开的嘴。我明明记得上周把它压在羽绒服下面了。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衣摆内侧的“林”字旁边,多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我盯着那道划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前几天晚上做的梦。梦里我穿着这件大衣走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身后总有人拽我的衣角,回头却只看到一双穿黑色布鞋的脚,脚踝细得像一折就断。巷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女人的啜泣声,细细碎碎的,像蚊子叫。
那天晚上,我不敢再把大衣放进衣柜,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它装起来,塞在阳台的角落,上面压了好几本厚重的书。临睡前,我特意检查了门窗,把阳台的推拉门反锁了两道。可睡到半夜,我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塑料布,就在阳台的方向。
我僵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刮塑料布的声音还在继续,时而轻时而重,偶尔还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猛地朝阳台的方向照过去——塑料袋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件驼色大衣正搭在阳台的晾衣绳上,领口对着我的卧室门,像是一个站在那里的人。
冷汗瞬间浸湿了睡衣。我明明把它塞在最底下,还压了书,它怎么会自己跑到晾衣绳上?手电筒的光在大衣上晃过,我突然发现,大衣的袖口处沾着几根黑色的长发,不是我的——我的头发是棕色的,而且从来留不到这么长。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装大衣的塑料袋就往楼下跑,想把它塞回旧衣回收箱。可到了楼下,我却愣住了——原本放回收箱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块被压得凹陷的泥地,旁边还散落着几片碎掉的塑料板。我拉住路过的邻居张阿姨,问她回收箱去哪了。张阿姨是个退休教师,在这栋楼住了二十多年,什么事都知道。
“你说那个旧衣回收箱啊?”张阿姨皱着眉,“上周就被拉走了。听说前阵子有人往里面扔了件带血的衣服,物业查了半天没查到人,怕出事,就把箱子撤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带血的衣服?什么样子的?”
“好像是件驼色的大衣吧,”张阿姨想了想,“听收废品的老李说,那天早上他路过,看见箱子里渗出血来,顺着箱子缝往下滴,吓得他赶紧报了物业。后来物业打开箱子,就看到那件大衣,领口那里全是血,还缝着个‘林’字呢。”
我手里的塑料袋差点掉在地上。原来这件大衣不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而是被人故意扔掉的“脏东西”。张阿姨见我脸色不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说起这个‘林’字,我倒想起个人。你租的那间602,前租客不就姓林吗?叫林慧,是个挺文静的姑娘,去年冬天突然就不见了,听说她家里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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