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记得外婆下葬那天的雨,细得像针,扎在脸上没什么痛感,却冷得人骨头缝里发寒。送葬队伍走到村口老槐树下时,二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只说一句:“往后走夜路,听见什么都别回头。”
那时我刚上大二,满心都是对大城市的向往,只当是乡下老人的迷信说辞,敷衍着应了。我家在豫西南的山坳里,村子依山而建,一条土路绕着山根蜿蜒,是进出村的唯一通道。外婆家在村尾,紧挨着一片没人敢去的坟地,据说解放前是乱葬岗,后来村里过世的人也大多葬在那里。我从小在那儿长大,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直到外婆走后那个暑假。
因为要处理外婆的遗物,我比开学时间晚走了一周。那天下午,镇上的快递员打电话说有我的包裹,是学校寄来的教材,必须本人签收。从村里到镇上要走五公里土路,一来一回得两个多小时。我看了眼天色,下午四点多,夏天天长,想着赶在天黑前回来应该没问题,便揣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包裹取到手时已近六点,夕阳把山路两旁的玉米地染成金红色,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背后轻轻走路。我抱着沉甸甸的教材往回赶,脚步不由得加快。走到一半时,太阳彻底落了山,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山风也变得凉飕飕的,刮在脖子后面,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贴得很近。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穿了软底布鞋,一步一步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刚好能让我听见。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条路上平时很少有人走,这个点更是不可能有村民外出。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突然想起二舅下葬那天说的话——“听见什么都别回头”。
我攥紧了怀里的教材,手心全是汗。脚步声还在跟着,不快不慢,甚至能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我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借着微弱的天光辨认方向。村里的狗开始叫了,叫声从远处传来,此起彼伏,却让这山野更显寂静。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我心里刚松了口气,脖子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后颈。那触感极冷,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瞬间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浑身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心脏狂跳得快要冲破胸膛。
“谁?”我硬着嗓子问了一句,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没有回应。身后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咚咚”的跳动声。那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后颈,没有再动,却像一块冰,慢慢往我骨头里渗。我想起外婆说过,坟地里的“东西”最喜欢摸人的后颈,一旦回头,就会被缠上。
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走了大概几十米,后颈的冰凉感突然消失了,身后的寂静也被打破——这次不是脚步声,而是一阵女人的啜泣声。
那哭声很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像是就在我耳边,又像是在很远的地方。我死死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哭声断断续续,夹杂着几声模糊的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却让我浑身发冷。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怀里的教材硌得我胳膊生疼,却不敢松手。
就在快要看到外婆家那座老瓦房时,哭声突然变大了,紧接着,我感觉头发被人从后面轻轻扯了一下。那力道很轻,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却让我瞬间崩溃。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
身后什么都没有。
土路空空荡荡,两旁的玉米地静悄悄的,只有风偶尔吹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村里的灯光像鬼火一样闪烁。我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难道是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我正疑惑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路边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黑影。那棵老槐树就是外婆下葬时经过的那棵,树龄少说也有上百年,枝桠扭曲,像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手。黑影就站在树影里,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穿着一件长长的衣服,头发披散着。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外婆家跑。跑到门口时,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掏出钥匙,手抖得半天插不进锁孔。身后的啜泣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终于,钥匙插进去了,我拧开门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反手把大门死死关上,还挂上了门闩。
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敢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啜泣声也消失了。我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安全了,却突然发现,门板上贴着一张纸。
那是一张黄纸,边缘有些破损,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纸上用红墨水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我看不懂,但总觉得透着一股邪气。我伸手想把黄纸撕下来,手指刚碰到纸,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我猛地缩回手,心里的恐惧又升了起来——这张纸刚才明明没有,是谁贴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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